谭大夫若无其事地过来替孩子切脉。
那女人将信将疑,上一次就是谭大夫给看的,而这一次hellip;hellip;
只见谭大夫捻着花白的胡子沉吟半晌,终于有了主意,起身向药堂走去。
您要什么药?我帮您戥。rdquo;殷然一直都是帮他写药方的,只要他说,她就能记住。
不用,我亲自来。rdquo;
谭大夫三两步走到白眼柜前,依次打开几个抽屉,捻出一些药来,先放在手里用两根指头搓了搓,又放在鼻子前仔细地闻,最后并没有取药材,而是啪mdash;mdash;rdquo;的一声将抽屉关上。
如此几个抽屉都是一样的命运。
啪mdash;mdash;啪mdash;mdash;啪mdash;mdash;rdquo;谭大夫带着怒气一般,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最终是两手空空。
他又往后院走去,掀开那扇门帘,便看不见人影了,片刻后,他出来时,手里已经拿着包好的药。
阮青山还抱着他的胳膊痛苦地呻|吟,傅德善也听说了这场骚乱,这时刚好赶到人群中。
殷然懒得理他们,扶起女人,道,走,我跟你一起回家,你需要看着孩子,我来帮你煎药。rdquo;
女人感激不尽。
谭大夫走出门来,说要同去,傅德善都来不及去看阮青山,忙过来挽留谭大夫,诶诶诶,谭大夫,您今儿不看诊了?这德善堂的招牌哪能说走就走啊?rdquo;
看你娘。rdquo;谭大夫头也不回。
人群中发出稀稀拉拉的笑声,间或有鼓掌声,最终掌声响成一片。
傅德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向人群一睨,一挥袖,重重地哼了一声,向药堂后院走去。
三人一起回了女人家,谭大夫和殷然一刻不停地替孩子煎药,喂孩子服下,直等到傍晚,烧终于退了,殷然这才呼出一口气,觉得刚才好像经历了一场战争。
女人的丈夫也病卧在床,没钱治病。
谭大夫也替男人切了脉,并写了一张药方,让女人明早去药堂找他拿药。
女人千恩万谢地送二人出门去,看日头将落,殷然想起傅卓媛的事,忙辞了谭大夫,朝白马寺跑去。
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凌无书的衣服套在身上,束起头发,走到大街上,已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到白马寺的大门的时候,刚好见到傅卓媛和凌老夫人出来,身后跟着三五个丫鬟。
凌老夫人一脸的困顿,傅卓媛倒是神采奕奕,殷然暗笑,演也不演得像一点,听个禅能听得这么兴奋?
她躲在玉石的扶栏后边,瞅准一个走在最末的丫鬟,确认她是傅卓媛的丫鬟后,朝她扔了个小石子,并嘘嘘rdquo;两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丫鬟奇怪地偏头看去,认出是那天和凌无书一块儿送小姐回府的安公子,看他rdquo;一脸神秘的样子,便心领神会地没有喊出声,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把这个交给你们家小姐。rdquo;殷然往她手里塞了张纸团,朝她眨了眨眼,她顿时红了脸,朝傅卓媛跑去。
丫鬟追上傅卓媛,将纸条交给她,又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傅卓媛面露惊讶,低下头,鲜红的唇边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坐上轿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只见上方写着: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今日子时,傅家后门,勿失勿忘。rdquo;
第16章 喂!你的灰姑娘掉了!
傅卓媛坐在妆奁前,铜镜映照出她秀色可餐的脸庞,字条已被烛火燃尽,但一字一句早已印在了她的心里。
深夜偷偷见面这种事,对于她这种深闺女眷来说,是想也没想过的。但父亲对她说过,安厌离那三司副使的父亲,是主掌傅家财富命脉的大官,那自然不能薄待了他,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回去向父亲告状怎么办?
有了这个理由,傅卓媛终于说服了自己前去赴约。
她换上了一袭水墨蓝的广袖流仙裙,长发梳成精致的雾鬓云染髻,戴上了她最值钱的一只环凤争云钗,在镜前顾盼打量了一番,每一寸妆容都满意了,才起身出门。
摸出后门,已是子时三刻,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只见身侧的墙边斜倚着一个人,见自己出来,悠悠地吹了两声口哨。
傅卓媛一惊,扶着胸口小心翼翼地朝那人走过去,心里竟涌上一丝莫名的期待和兴奋。
傅小姐竟肯赏脸赴约,在下深感荣幸!rdquo;殷然一把抓住傅卓媛的手,语带激动地说。
哪里的话,安公子要面见小女,是小女的荣幸。rdquo;
啧啧啧hellip;hellip;rdquo;殷然仔仔细细打量着傅卓媛的脸,上次有凌兄在,在下未敢细看,这回仔细一瞧,傅小姐真是顾盼生辉,楚楚可人,比这天上的月亮还明艳动人呐!rdquo;
傅卓媛听着这顿吹捧,心里已是花枝乱颤,但颜面上还是得保有傅家大小姐的矜持,只敛眸道:安公子说笑了。rdquo;
诶,你为何总不肯相信我的实话呢?rdquo;殷然假意嗔道,京城的各色名媛小爷是见得多了,但没有一个让小爷我真心相付的,可是傅小姐您的美,让我想捧在心窝上,小心呵护着。rdquo;
上一回殷然就发现了,傅卓媛虽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却是个好撩骚的主儿,特别自己所扮的安厌离身份高贵,天然有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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