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安南那边一直不怎么老实,暗地里头各种小动作,还企图跟大明讨价还价,所以,朱元璋一直想要想个办法,让那里变成大明的粮仓。朱元璋甚至考虑过,选个人入赘安南,然后直接让安南改姓算了!当然,要是安南那边实在是不安份,朱元璋并不介意将那里变成自个某个儿子的封国。
所以,在如今的情况下,儒家压根没有足够的底牌跟朱元璋对抗,越往后,他们的话语权也会越发被挤压,而一些真正的实干派才会真的走上前台。
儒家也算是老实多了,刚开国那会儿,还有人喊着要依从旧例,册封曲阜孔家,现在已经没人敢吭声了!其实要说旧例,衍圣公的封号也就是从北宋那会儿才有的,有宋一代对孔家不可谓不厚待了,结果呢,人家转眼就有了新主子。抓住这一点,朱元璋就表示,孔子要是知道自家有这样一个对蛮夷卑躬屈膝的子孙,只怕宁可自己绝嗣,所以,这衍圣两个字,他们孔家配得上吗?
朱元璋对那个所谓的衍圣公一府知道得越多,就越厌恶,所以,太庙里头固然还有孔子,但是却也增加了诸子百家,而衍圣公这一脉却是不可能再加封了。至于原本的衍圣公府,朱元璋直接派人将那里变成了孔庙,或者说是祭祀儒家先贤的庙宇。然后有意思的事情就出现了!
孔子是儒家的开创者,但是事实上,孔子过世之后,儒家在实质意义上就分裂了,孔子的学生,孔子的子孙都觉得自个是正统,而荀子呢,更是直接开创了法家,儒家的派别那时候真的是很多,光是治诗经的就一大堆,还有治春秋的又是一堆,互相之间差点没将狗脑子都打出来,董仲舒那时候算是公羊学派的代表人物,他罢黜百家的时候,可是差不多顺便将儒家其他不同派别的一块儿给踹下去了!你拿着后来的所谓的什么《五经正义》放到那个时候去,那些学派只怕一个都不肯认!
朱元璋表示,我就是个粗人,当初一个字都不认识,也就是后来才念了几本书,也不知道你们儒家自个内部也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学派,所以,我就将古往今来,所有儒家的先贤都放孔庙里头去了,毕竟,都是孔圣人的门徒,放在一块儿,孔圣人还能不认他们不成?
朱元璋这么一表态,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能说那些不能算儒家先贤吧,你是想欺师灭祖吗?
不管在什么地方,人数一多,就不值钱了,横竖原本的衍圣公府几百年扩建下来,地方也大得很,朱元璋又恶心孔家人,将人都赶走了,因此,里头能塞下的先贤人物也很多,甚至一些牵强附会的也塞进去了,这下子,孔庙都显得拥挤起来了。
不知道的人,自然觉得这里挺神圣的,感觉就像是文曲星汇聚一样,实际上呢,知道的那些读书人,都觉得自个跟吃了苍蝇一样。
朱元璋暗中差点没笑破了肚皮,对此还振振有词,对于孔子来说,说不定大家都是一帮不肖子孙,那么多点少点也没什么区别!
朱元璋这般神来之笔,弄得儒家颜面全无,但是还又有苦说不出,也只能认了!事实上,儒家其实是一个非常善于改变的学派,或者说,为了能够让他们的学派有足够的生命力,他们随时都能化身舔狗。所以,已经有一些儒生开始在圣人的微言大义中挑选合适的条目,想要来跟上朱元璋的主张和节奏了!
像是刘基,就是个典型,刘基不能算是纯粹的儒家子弟,儒家的学问不过就是他用来敲开仕途之门的敲门砖而已,在元廷那里,他的抱负是得不到施展的,而到了朱元璋这里,朱元璋对于儒家的学问不感兴趣,反而对于法家,对于他其他的一些杂学很感兴趣,或者说,朱元璋是不管你是什么学派的,只看你的学问有没有用!
像是当初的李善长,论起学问,算个啥呢?人家就是站对了立场,然后呢,虽说做事有些不择手段了点,但是人家成功了,那么,就是功臣!你学问再好,不能做事,那也是白搭。当初宋濂还是朱标的老师呢,结果差点就被赶回去吃他自己了!
刘基如今就琢磨着,是不是弄出一门学问出来,来解释一下如今的这个世道,没错,这个世道让刘基也有点看不懂了!当然,搞学术这种事情,刘基其实并不怎么擅长,后世虽说将他神化了,实际上真正的他,就是个精于杂学的,嗯,学霸而已。作为一个学霸,自然是有着著书立说的野心的,别人能变成圣贤,为什么他不能呢?
朱元璋对此乐见其成,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他天生具备那种统治阶级唯我独尊的意识,一切的理论都应该是为他服务的,而不是让他去屈从于某种理论!所以,甭管别人私底下说什么,朱元璋依旧是遵从自个的意志选择相应的道路。
朱樨还在为了自个的建城大业东奔西走的时候,朱标的大婚终于开始了。
大婚仪式非常得复杂,一帮儒生为了显示自个的存在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礼记》,还有前面几个朝代的诸多记载,终于搞出了一整套像模像样的仪式出来,几乎精确到要走几步路,走路的时候应该先迈那只脚!也亏得如今大明手工业非常发达,要不然,光是看他们仪式里头所需要的各种服饰礼器,准备起来就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了!
好在大婚的主角是朱标,朱元璋跟舒云只需要坐在那里等着就可以了,不需要他们过多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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