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些学者就没有真正负责启蒙工作的。
而问题是,舒云需要的不是什么学者,她需要的就是识字,懂得基本的数学知识的人。所以,舒云需要开启一扇启蒙教育之门。
舒云思来想去,发现最简单的办法,居然是从军队入手。从军队之中开始扫盲工作,横竖汉字就那么多个,一般情况下,学个千把字左右,在阅读公文,契书之类的时候,就不会存在什么障碍了,不像是拉丁语系,几乎每年都有新增的单词,对于普通人来说,两三千的单词量都不一定够,更不要说,对那些专业技术人员了,那个单词量,怎么着都得上五位数才行。
所以,在军中搞启蒙,一天认识三个字,一年也就能将常用字都认全了,在这期间,顺便学习一些简单的加减乘除,然后他们一方面可以在作战中运用相应的知识。起码一支全面扫盲过的军队,不会在理解命令的问题上出现什么岔子。
而这些人呢,留在军中,聪明的可以进一步深造,他们可以成为中低层的军官,而笨一点的,或者是运气不好的,退伍之后,成为基层的小吏,那么他们就可以在自己负责的区域,搞社学,做好当地的扫盲启蒙工作,只要将这个作为政绩来抓,十年的时间,地方上头的识字率自然也就可以上去了。
舒云历经几世,许多事情从来都不会太过着急,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什么事情都得慢慢来。
舒云这样做,势必会得罪不少读书人,主要是儒家,只是呢,儒家现在真的算不上什么显学,如今正儿八经比较厉害的其实还是法家。刘彻真正做主这几年,儒家虽说得到了一些好处,但是,黄老,法家对儒家如今都持有对抗乃至打压态度,因此,儒家在朝堂上头,能够发出的声音也有限。
儒家呢,一直将自个看做是士人,然后成天喊着什么不与民争利之类的话,在他们眼里,所谓的民就是他们和他们代表的地主阶级,至于那些普通百姓,只需要听他们的话就可以了。而舒云历经几世,早就看明白了儒家的这一套,其实就是一帮口号喊得震天响,实际上呢,绝大多数都是一帮利己主义者,大道理倒是一大堆,没几个真正靠得住的。
刘彻呢,建元新政失败之后,他也看到了儒家就是典型的说一套,做一套,嘴上喊着道德修养,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但是呢,建元新政的时候,除了田蚡这个有名的贪婪无度的,就属赵绾,王臧他们捞钱捞得凶。
汉室对于贪污这种事情,其实容忍度很高,但是呢,其他学派呢,大多数并不遮掩自己的贪心,比如说,法家那些官员,为了贯彻自己的理念,往往会跟一些商人勾结,自然,他们能够跟着那些商人捞到不少钱。黄老一派呢,从开国至今,都是显学,几乎都是狗大户,所以,他们呢,对于贪污受贿什么的,其实兴趣不是很大。但是儒家呢,自个在野的时候,将其他人都抨击成了小人奸佞,轮到他们上来,吃相比其他人更难看一些。
因此,等到刘彻真正亲政之后,他对儒家的态度就没那么倚重了,更多的变成了利用,你们的学说符合我的胃口,那么就可以占上风,你们的学说要是让我不爽,那么,要么你们滚蛋,要么就给我改过来。
而朝堂上头呢,能干事,能帮着朝廷捞钱的,几乎都是法家那一派的,像是赵禹,张汤都是法家如今比较出名的人,他们一个个都属于那种皇帝让怎么办,他们就怎么办,一点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和名声的那种,很显然,皇帝就喜欢这种又能做事,又肯给君父背锅的人,刘彻自然也是一样。
舒云这个太后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挟这次对匈奴的胜利之势,很快就开启了新一轮的减免税赋计划,顺便呢,吸收了当年她那位公公和丈夫的聪明才智,直接在朝堂上表示,以后呢,干脆摊丁入亩,永不加赋。当然,做这事的前提就是,先将天下的田亩重新丈量一遍,然后根据田产收取赋税,不许有人从中作假,将赋税转移到那些自耕农和佃户身上。
顿时,舒云这个太后的名声又上了个新台阶,当然,同样捞了个好名声的还有刘衍,因为这个诏书是舒云和刘衍这个皇帝一起下的。哪怕刘衍还没亲政,但是,这也算是他的政绩。
等到名声刷出来了,舒云就直接表示,她打算在军中增加讲师与助教,专门负责教导军中将士识字和算术,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在那里反对,毕竟,按照舒云的计划,差不多两百人左右,就需要一个讲师,三个助教,这些人,怎么着加起来秩比也有千石了,倒不是出不起这个钱,主要是,这些人从哪里出。
然后,舒云就直接丢出了官绅一体服役的政策,其实汉室本来就有这个政策,除非是爵位高过一定的程度,否则的话,大家都是要履行徭役任务的,只是地主和有钱人可以交一笔践更钱,让其他人去服役。而现在呢,舒云表示,增加一项服役内容,那就是在社学,乡学教学,凡是能够默写出一篇先贤文章,并简单阐释其中含义的,都可以向上申请这个徭役任务,当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教学的,这得通过官府的选拔才行,选拔过之后,官府就可以安排服役时间和地点,当然,作为对读书人的优待,会根据就近原则来安排。
而在军中呢,将士和助教都不能算是服役了,这是有着正经编制的官员了,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可以从各个部门抽调算是过渡,之后呢,这就需要各地推荐考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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