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婆子客客气气地婉拒了肖六娘。
哎呀,竟然病得这样厉害么?高婆婆,不然你让我进去看一眼福姐姐,我保证一声不出,绝不吵着了她,好不好?rdquo;
小姑娘的声音又甜又俏,若是换个人,说不准就心软了答应让她进来了。
但高婆子是郑氏的心腹,也知道原主身份的秘密,所以再心软也不可能松口的。
哼!你这婆子忒也不讲道理,我家小娘子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这里,就为了看一眼你家小娘子,就算你家小娘子病了不好见面,便是叫我们歇歇,进去喝杯水也是个礼数hellip;hellip;如今却连院门都不开,难道我家小娘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rdquo;
这第二道声音就又尖又硬,大概是小姑娘身边的仆妇了,估计是觉得高婆子的态度太冷淡,让她忍不住为自家小娘子打抱不平了。
既然这样,那就请两位进来歇歇,喝杯茶再走吧。rdquo;
高婆子想了想,这来的是肖六和一个仆妇,就让她们进来喝杯茶,坐坐再走,应该也没什么。
哪知道将两人让进了院,迎到了待客的小屋,请肖六小娘子坐下,她转身去倒茶,肖六小娘子就忽地站起来,提裙朝自家福姐儿的闺房跑去了。
我就远远地瞧一眼,保证不打扰到福姐姐!rdquo;
娇俏小姑娘朝她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得飞快,可不把高婆子给气得倒仰,扔下茶壶就追,偏偏肖家的那个仆妇陪着笑脸,伸着手左拦右挡,就是故意要拖住她hellip;hellip;
这下可坏了,自家大娘子本来就跟夫人呕着气,再叫她瞧见肖六姑娘,怕是又要生一场大气!
光生大气还是好的,最怕是hellip;hellip;
高婆子想到这儿,也急眼了,用力把肖家仆妇一推,也不管那人是不是跌了四脚朝天,就赶紧追了上去。
福姐姐!福姐姐,你在里面吗?这,这门上怎么上了锁!rdquo;
肖六姑娘来过这院子一两次,当然是知道宋福的闺房在哪儿的,本来院子就不大,跑过来也就几十步而已,看到宋福闺房的大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肖六姑娘就大惊失声了。
肖六娘子!你,你这样,实在是太失礼了!rdquo;
高婆子是想不到,看着斯文可爱的姑娘,却做出这样没体统的事来,这会又大呼小叫的!
本来大娘子就跟夫人闹别扭想不开,这要是被她一勾,急眼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怎么好?
高婆子就上去要拖肖六娘子。
你这老婆子好没道理!你不是说福姐姐病了在房里睡着吗?怎么睡着了还要拿锁锁了大门?一定是你背着夫人做了什么坏事了!我福姐姐呢!见不到她人,我就去前寺叫人来看看,你们宋家的奴大欺主!不知道做什么鬼祟勾当!rdquo;
高婆子差点被气死,这小娘子看着可亲,没想到说话像爆豆子一样,叭叭地不停,还如此可恶!
本来夫人千辛万苦才能瞒下的秘密,被她这么一闹腾,万一捅了出来!
想到这儿,高婆子眼仁泛红,恶念从心头生起hellip;hellip;
就听房里响起一个闷闷的声音。
是小六娘吗?rdquo;
这声音虽闷了点,可的确是宋福的声音。
肖六娘子惊喜,福姐姐你在房里啊?怎么你被锁在房里了?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为啥要锁门?rdquo;
只听房里的宋福又说,今日寺里有大事,这边的人手也被我母亲带去前山帮忙,高婆婆怕后山有那些野物窜进我房里,就把大门锁了hellip;hellip;高婆婆,你把门打开吧,小六娘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得当面谢谢她来看我hellip;hellip;高婆婆放心,我躺着不下床,只远远地跟小六娘说两句话就好hellip;hellip;你把门打开吧。rdquo;
听着宋福这个声气,倒像是想通了的。
高婆子原本捏紧的拳头悄然松开。
她就是那个在原身小时候教过他拳脚的仆妇,如今虽然年过四十,力气比一般的男人都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讨厌小丫头,还不知道自己才从鬼门关上过了一遭。
高婆子白了肖六一眼,沉着脸上前,从裤腰带上取下钥匙开了大锁,推开了门。
就看见宋福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帐子还放下了半边hellip;hellip;
宋福的头脸露在被外,看着果然没什么精神hellip;hellip;
小六娘,多谢你来看我,不过我这病来得快,说不定还会过人,你站远些,别连累了你!rdquo;
肖六娘子原本正要朝前迈的脚步就停下了。
福儿姐姐,你怎么病得这么不凑巧?那天,那天你还说,今日要跟我说些知心话的hellip;hellip;rdquo;
肖六娘就看了眼站在门口当门神的高婆子。
躺在床上装病患的宋城,悄悄地打量着这姑娘,不过十四五岁,个头也就一米五几,娇小玲珑,圆圆的小脸带着婴儿肥,看着气质天真无邪,放在现代,就是个初中生。
但就凭着这小姑娘刚才一系列的举动,那可就不是初中生的心思了。
原主少年心性,想法天真,大概想着今天表明了身份,就可以向心仪的姑娘表白了,所以才有肖六娘这个话。
但他就没想想,如果真的皇帝开恩,不但不怪罪郑氏的欺骗,还让原主继承爵位,原主成了富阳公,那肖六娘这个五品小文官之女,还是父母双亡,依附外祖家的身份,又怎么能匹配得上国公夫人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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