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六在府里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职司,但他是麻管家的亲近人没跑了。
要知道麻老六是麻管家的远房侄子,本是麻管家老家的,穷困潦倒投奔了麻管家,麻管家是就禀告了老夫人,给远房侄子在府里安插了个活计。
所以麻老六的一举一动,都是由麻管家担保着的!
两个婆子废话都没敢多说一句,立马应声就跑着去了。
麻老六,你这个人喝酒赌钱,的确是烂命一条,我想你也不会招出主使的,对不对?既然这样,我不白费工夫,你也是有老婆女儿的,既然你犯了这种偷盗行凶大罪,你老婆女儿也跑不了,就都卖去塞北的黑矿为奴hellip;hellip;rdquo;
王氏回头点了两个仆妇,你们立刻去外院,找罗管家,让他派人把后府巷子前后都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跑!rdquo;
府里下人都安家在富阳府后的巷子里,这会儿还不到天明,只要堵住前后巷,那的确是翁中捉鳖,没处可逃的架势!
麻六立马惨叫,大夫人开恩,我婆娘和闺女,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啊!rdquo;
旁边瞧着的下人们,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惋惜之色。
麻六老婆和闺女大伙还是知道的,麻六这个人有些个混,但她们却都是老实巴交的,平时麻六的工钱都是自己花用了,有时还会花老婆闺女卖针线挣来的钱hellip;hellip;那真是好处没沾上,却被他给连累得倒了大霉!
要知道塞北那冰天雪地的地方,中原人除非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会硬着头皮过去闯上一闯,而塞北的矿工是最危险最苦的活计,矿工还有自由身,挣够银子还能回老家,矿奴却是一辈子连骨头都要烂在那儿的!
王氏冷冷不为所动。
今夜若不是侄女早有谋划,真被麻六给得了手去,钱财损失还是小,若是母女俩声名受损,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去,谁又会为她们母女俩打算?
既然知道利害,就趁早老实交待,也算是为家小留条活路!rdquo;
麻老六害怕归害怕,嘴还是硬的,大夫人明鉴,小人真的只想碰碰运气,弄点银子花啊!rdquo;
就算你是想偷银子,那么,你那位同伙又是谁?还不赶紧交待?rdquo;
同,同伙,呃,就是,就是hellip;hellip;我在外头打牌认得的一个闲汉,叫,叫hellip;hellip;rdquo;
他眼珠子乱转,显然是现编现学,王氏举起剑,眉眼狠厉,就直劈下去!
麻老六吓得尖声惨叫!
旁观的众人都忍不住闭了眼睛,郑氏后知后觉地忙出声阻止,大嫂不可!rdquo;
虽说这麻老六持刀入官户,依律也是死罪,但大嫂要真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把人给砍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妥了!
官府那边就算是以罚银了事,但传了出去,还让宋慧怎么嫁人?
丈母娘亲生杀过人,哪个女婿听着也害怕啊!
王氏手起剑落,却是削下了麻老六半边的头发,因她准头不好,头发上还带着块油皮,麻老六只觉得头顶凉飕飕的,只当小命没了,嘴里的尖叫声就一直没停下hellip;hellip;
王氏把剑丢给身边的仆妇,拿去把这剑好好洗洗,再还给三小娘子。rdquo;
回头又指着麻老六,他既不肯说,那就去顺天府大牢里说去吧!把他嘴给堵上!rdquo;
今夜里,那个逃掉的人,身上被泼了那种颜色亮紫的药水,那药水据侄女说了,自己是洗不掉的,有这样晃眼的标记,还怕抓不到人?
若这个同伙也跟麻管家有关系hellip;hellip;那么,就算是婆婆罗氏要护着麻管家,她也不能答应!
仆妇们把麻老六的嘴又给堵上,春华院里顿时一片诡异的宁静。
郑氏向前迈了一步,大嫂hellip;hellip;rdquo;
她的心里隐隐激动,又有些恐惧。
如果能抓到那个同伙,是不是当年的事情就有水落石出的眉目了?
老大媳妇,老三媳妇!rdquo;
院门口传来罗氏激动带喘的声音。
郑氏王氏忙带着手下的人迎了过去。
果然看到罗氏头发松松盘着,身上套了件袍子,半点装饰都没有,可见是得了消息就匆匆往过赶的。
罗氏看到麻老六的真容,薄似刀片的嘴皮紧抿了下,按花名册点齐府里所有的人,老婆子倒要瞧瞧,这府里究竟还潜伏着几个恶贼?rdquo;
凡是世家大院里,下人们肯定有贪墨做假,鸡鸣狗盗的,只要是那种全面的大搜检,几乎没有闹出事来的。
更何况,宋府下人的成分构成十分复杂。
有当初老富阳公的,古氏掌家时买进来的,封爵时由官府送来的,罗氏和三个儿媳陪嫁来的,第二任富阳公的心腹,富阳公三个儿子各自的伺候的hellip;hellip;
老富阳公留下的人手,也是分成两派的,一派站长子就留在了公府,另一派则随着宋琅古氏搬家走了,古氏掌家时买来的一部分能干人也都跟着走了,留下的那些,罗氏也不会信任他们,基本上都找借口发卖或者放出了。
封爵时由官府送来的那些,基本上都没放在重要的职司上,出了事后,罗氏就因此送回去一批。而罗氏的陪房罗义,则接替麻管家做了外院管家,内院管家是由大夫人王氏的心腹婆子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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