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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北那句状似无心的“对你好吗”揪疼了她的心。柳轻轻是主要人物,若是没有意外,从她来到江南再到现在,肯定也会因为种种原因相遇。但事实是一直没有。
    而且没有21号为她提醒人物关系,许多事情只能由她自己判断改往哪边走,走哪条路。
    “我在外面廊下呆会儿,一会儿有丫鬟送饭,你呆在屋里别乱跑。我马上回来。”唯安戴好面纱出门了。
    方北还沉浸在唯安那句“我的一切都是她的”里。唯安这个性格一向是羞于在她面前说这些话的,问她她可能最多就是以唇相触,软软地抱着你,但话她当着面说不出口。
    原来唯安是这么爱她的。她可以对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陌生人说出“我的一切都是她的”。
    方北躺在床里,侧卧着抱住胸口。里面扑通扑通,心跳声直击着胸腔,像是要从怀里蹦出来,像是迫不及待,像是情难自已。
    只是她还不能说,有些事情唯安最好还是不知道。
    晚膳用过,天色已晚,院中的蝉声聒噪,唯安坐在床头悠悠摇扇,方北坐在床前捧着一本志趣小说为唯安讲奇怪的故事,什么仙凡之恋,鬼怪吃人,尼姑和尚,还有皇族禁忌。
    其中有一段是讲某皇族中有一位公主,一日乔装改扮溜出了宫墙,遇上贼人偷了银子,正当街上一片混乱之时镇国将军出现,一下便抓住了贼人,将钱袋还了回去。原来是将军胜仗凯旋归来,正在楼上宴饮,看到此事便打抱不平。
    很顺理成章的,公主便和年轻的将军互相倾慕。
    但后来却突遭变故,将军去边关打仗两年未归,有人说将军串通敌国谋反,父皇竟突然下旨要派军杀掉将军,公主心碎不已,日日以泪洗面,后来将军竟真的从边关扯起了反旗,一路打回了京城,攻破了皇宫,自此改朝换代,将军做了帝王。
    他要娶公主,但杀父弑母之仇岂能轻忘,于是公主便自戕于殿前,将军最终做了一个独身皇帝,一生孤寂。
    “……这故事有些耳熟。”唯安随意评论道。心想原来套路都一样,这故事还没有那个“尼姑和尚”听起来有趣一些。
    方北看着书页忽然笑了:“姐姐,这个公主在宫外有个结拜姐妹,当年公主不能出宫之时便由这个姐妹传递消息让她和将军私相授受,但是故事的最后说了一句,‘此女不言,只拾剑行至军前,剑指骁将,言道尔弑我姊妹,吾今便杀尔。遂慨然死,盖亦一痴情矣。’”
    “姐姐你看这最后一句,是不是说,这个公主的姐妹也爱上了公主呢?”
    唯安凑过去看,果然有这句,便又靠回去,摇着纸扇随口道:“大概是吧。”
    “公主爱将军,至少还能私相授受,聊解相思之苦,可这位姊妹却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岂不是最苦命的人……”方北静静地看着唯安,但唯安却没听出什么来,只点点头,又不知道脑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方北暗自叹气,合上了书,起身正要放下床帐招呼唯安睡下歇息,窗外却传来一声尖叫。
    听着像是回廊上伺候的小丫鬟在尖叫,唯安拿起剑便起身出了门。方北看着窗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狠狠一皱,也跟了出去。
    二人穿过点着灯的回廊,只见小丫鬟颤巍巍跪在地上,李元清站在一旁正在训她。
    “……大惊小怪,去,去问问姚江,他府中就是这等的丫鬟吗?”
    唯安转过回廊拐角,只见李元清穿着整齐,只是头上玉冠拆了,只虚虚在身后束着,江影站在一旁试图安慰炸毛的王爷。
    但是李元清一看见唯安便什么气都没了——尤其是唯安出来的急,没戴面纱。
    李元清眼都直了,只是一味的眨眼,呆呆地看着唯安,良久才道:“惊扰安姑娘了……”
    唯安忽然也意识到自己没戴面纱,不过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再戴上,她只好转移注意力问跪着的丫鬟:“你方才为何尖叫?”
    “奴婢……奴婢看见……”小丫鬟声音颤抖,微微抬头,李元清瞪了她一眼,她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唯安皱眉,“无妨,看见什么了?”她转向李元清,“王爷刚刚是做了何事吓到了丫鬟?”
    “……”李元清眼神一移,不说。
    小丫鬟颤抖着,但却无论如何不敢再开口了。
    唯安正束手无策,想着瞪李元清两眼出出气,旁边的石子小径忽然窜出一高大男人,呆呆地看着没戴面纱的唯安,口称:“婉儿?”
    “是婉儿吗?”
    唯安皱眉,“你是何人?”
    此人高大,身材强壮,穿着丝绸浑身贵气,留着络腮胡,脸颊却并不胖,相反留了络腮胡更显得他五官深邃立体,眼珠微微发灰褐色,似乎不像是普通人。
    方北皱眉:“你是匈奴人?”
    此人点头,眼睛看着唯安,但唯安长时间没有反应,他似乎也放弃了辨认,只答道:“在下是匈奴商人,从江南发的丝绸茶具和黄铜器件都是我每年采办通商……”
    李元清站在他身前介绍道:“安姑娘有所不知,这位是从我们靖朝往匈奴通货的大豪商,可利。”
    “在下名叫可利,问姑娘安好。”他以单手覆胸,行了礼节。
    唯安和方北也抱拳施礼。
    小丫鬟见到这个匈奴人却吓得更加抖如筛糠,“他……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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