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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人生如戏
    “怕……会做梦……”
    这话听起来夹缠一丝幽怨,又有些语焉不详,许博美人在怀,却没怎么多想。
    激情的余热尚未褪尽,依偎在怀中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再不解风情的男人脑子也是要进水的。
    裸裎相见,肌肤相亲的同时,似乎年龄和身份的阻隔也神奇的消失了。许博稍稍紧了紧胳膊,感受着怀中的骨肉极致的软。
    似这般还原到出生时的状态,她不论多么风轻云淡,温淑娴雅,也终究是个女人。是的,一个身姿娇柔,又情欲饱满的女人。
    刚刚的鱼水交欢,比昨晚不知要激烈酣畅多少倍。许博背上的汗还没干。
    说起来,自从被莫程二位仙子调理过之后,在床上给予女人最原始的享受,把她们送上极乐巅峰,对他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而随着性能力的逐步提高,在做爱这件事上,许博的体悟也越来越多。
    这当然不仅仅包括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小狼狗这种人神共愤的“不赦之恶”。真正重要的,是从更加客观理性的角度,把性事看得越来越透彻而单纯了。
    许太太是个要起来没够的大波娇娃,难道阿桢姐就是木雕的菩萨么?
    说到底,男人跟女人谁也缺不了谁。而在那相互交融的销魂一刻,双方都是满足和欢喜的。男人不该骄傲得意,女人自然也没道理伤心失落。
    男欢女爱,本就是互惠互利,分享身体上快乐罢了,比什么都天经地义。
    伴着阿桢姐又甜又细的呼吸,体液催情的气味飘散着。微倦的相拥,使得只属于此刻的一份宁静怡然围绕着两人,即便无限延长也绝不寂寞。
    她的身体并未跟着年岁老去,也未曾被家务操劳消磨迟钝,从里到外的鲜活敏感,焕发着女人天生的妩媚风情。
    被剥的光光的,她会羞,被抱得紧紧的,她会热,被插得深深的,她会叫,亲得热热的,她连眼睛都会笑。
    在世俗的眼中,显然是他勾引了她,胁迫了她,欺负了她。
    青天白日里,她当然是该惊慌失措的,像小鹿一样逃进房里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可两人倒在地板上的那一吻是她主动的。
    依许博的性子,若是欺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怕是还得怀着几分忐忑。
    可两人上床之后,李曼桢虽然气息颤乱,脸蛋儿烧得如同碳火,眼神却并不含糊,配合褪衣的动作也格外乖顺,处处透出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才放得开的热情。
    久经磨炼的许先生早不是吴下阿蒙了,有的是花样儿把女人弄得告饶,更清楚什么才是她们真正喜欢的。
    许博感慨着,尝试解读当时那份发自心底的激动莫名和说不出的欢喜。那感觉,像是在自家的菜地里掘出了稀世珍宝,心里美得想放鞭炮,却又万万不敢声张。
    仅仅是把一个美丽的女人征服于胯下的成就感吗?不,远远不止!
    再美轮美奂的肉体,再挑战俗世伦常的刺激,若没了情浓时刻这份炽热的心灵碰撞,神魂共鸣,又怎么会肏得心花怒放,爽得欲仙欲死?
    李曼桢,本来就是他从家政公司淘到的宝,来家里的第一天就把许太太的预警系统无情的激活了。
    如今入侵了她身体里最隐秘丰美的所在,对这位曾经的“小姐姐”,许先生已经收获更深的了解。她有手艺更有本钱,有故事更有热情,有心记更有胆色,有情趣更有欲望!
    更让许博心火炸裂,欲罢不能的是,李曼桢身体配合间无法掩饰的那份生涩。
    别看昨天梦游的时候那么骚,直接往身上缠,她其实,没怎么经历过男人,尤其没经历过能让她全心投入,同时又全身畅爽的男人!
    昨夜事起仓促,难免诸多顾虑,缩手缩脚的并未尽兴。
    今天趁热打铁,许博要的就是女人对男人死心塌地的臣服,自然毫无保留的使出生平所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无情的榨干她身子里最后一丝体力。
    李曼桢被干瘫了,也爽透了没错。
    每一秒钟,许博都无比确定的接收着她的快乐反馈。那是倾情彻底的享受,满心欢喜的享受,门户大开的享受,灵魂出窍的享受。
    她的身体在撞击下迎合,灵魂在欢乐中呐喊,是压抑得太久吗?是沉沦得太深么?是终于想开了,看淡了,放开了?
    都是,又都不是。
    女人也是人,不是逆来顺受的奴宠。她外表柔弱,内心却从不迷茫,放开身心最直接有力的解释就是,她喜欢!
    “老公,我猜阿桢姐喜欢你!”
    许博从未奢望过,一句被视为心机玩笑的戏谑,有朝一日能在“阿桢姐”的身子里得到柔情蜜意的证明。
    仅此一节,就该对昨天半夜顺水推舟的许太太叁拜九叩了。
    许博搂着佳人,脑子里回放着她大张着嘴巴,惊骇又快美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在她安静的外表下,酥软的身子里,那翻滚着的滔天巨浪,必定还未平息,只不过羞于表达罢了……
    哦,不对,她说了,像做梦一样——难以置信,毫不真实。
    而经过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做爱,许博自信的断定,自己还达成了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解开了阿桢姐心中的纠结。
    在许博心目中,李曼桢外表恬静,却绝不是个被礼教驯服的女人。不说昨晚和今天的主动求欢,就从那天撸管的表现来看,格局就远非寻常女子可比。
    她怕被许太太知道,不过是怕被当成偷人的坏女人,脸面上不好看罢了。让她亲眼看看,许太太不仅不怪罪,还觉得很好玩儿呢!
    窗户纸被捅破,大家就都是“坏女人”了,自然就肝胆相照,皆大欢喜了不是么?况且,许博还特意给她留了一点不那么对称的优势。
    至于今后叁个人如何相处,许博并不担心。这世上有太多的心照不宣了,像这样关起门来的秘密,只会让人想起的时候激动不已。
    说了喜欢她,要了她的身子,就必须做她的男人,对她的感情负责,甚至给她应得的名分么?这是什么年代的老黄历了?
    借用一句渣到经典的话,大家都是成年人,身心愉悦的事,谁该对谁负责呢?
    如果真要尊奉那些金科玉律,仁义道德,把贞节牌坊立在心里,早在祁婧出轨,不,早在自己去外面拈花惹草的时候,这个家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而今,他已不是一年前那个偏执骄横的愤青,只知道沾沾自喜的以一家之主自居,用一堆堆的奢侈品表达简单粗暴的占有欲了。
    回头看时,那不过是陶醉于自以为是的相安苟且,濒临深渊而不自知。
    跌倒过的疼痛让他清醒,懂得被世俗的目光圈禁冷落的女人有多可怜,更知道被真挚的情爱滋润的女人有多可爱。
    她们的身心,不属于任何人。快乐,并不依赖男人的恩赐奖赏,悲伤,也未必期待男人的诅咒发誓,挺身而出。
    这份懂得,让许博的心态变得轻松而自信,柔软而坚定。即便是被赤裸裸的欲望驱使,也不会自惭形秽,心慌意乱,不忘洒脱的表达一份尊重。
    即便是懵懂无知的孩童,也能读懂平视的目光吧?更不要说心细如发的女人们了。
    一个人内心究竟想要什么,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就像从前的自己。
    然而,如果真的有个人能洞悉你的内心,告诉你答案并为此负责,那也应该是你自己。就像主动吻上来的李曼桢。
    这个女人平时话不多,关键时刻却一点儿也不婆婆妈妈。那一吻,让许博尝到了来自温柔水乡的心怀坦荡,如火如荼。
    既然如此,还客气什么?上床办事若是心存挂碍,简直比招妓遇到小学同学还TM尴尬。
    自作主张的泄露机密,并不是许先生革命意志不坚定,对“婧主子”不忠诚,而是觉得,相比于刁蛮媳妇儿的恶作剧,妥善纾解阿桢姐的尴尬才是许家大院儿顺应民心,长治久安的良策。
    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爆炸,除了庆幸更有惊喜。
    “是梦就糟了,万一你醒了不认,去报警告我强奸可咋办?”
    这就叫得了便宜卖乖。明明肉贴着肉相安无事,许博偏要打趣儿这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姐姐。
    说话时,一只大手老实不客气的穿过腋下,握住鼓胀胀的奶脯,脑子里忽然闪现顾成武那张油腻猥琐的嘴脸。
    李曼桢的奶子不似祁婧的巨硕胀手,轻推迭浪。那两团清透肥嫩,揉起来格外细软。抵在掌心里的小豆粒儿不堪撩拨,隐隐有勃挺之势。
    刚握个结实,手背就给按住了。
    这一按的力度透着股莫名的紧张,甚至怀中的身子都跟着绷紧了。许博以为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头,正寻思开解,就听李曼桢说:
    “认不认的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大多数的梦,还是宁可别成真才好……”
    轻飘飘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的一朵云,落在许博的心头,忽然无法分辩远近深浅。怀中的娇躯依然温热绵软,却似平白抽出时空的距离。
    “女人终究是女人,还比自己大了十五岁,不管经历还是想法,都多出不少。”
    许博不自觉的暗自琢磨,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仅仅是因为年纪么,还是她心里藏着什么事,仍存着顾忌?
    “姐,别想那么多,只要咱们和和睦睦的,包你每天开心……我没有姐,以后就认你当姐好了!”
    磕磕绊绊的安慰之词好像怎么说都显得干巴巴的,如同隔靴搔痒。虽然笨拙,许博自信这份诚意表达得没错,胳膊一用力,把李曼桢的身子搬过来,低头欲吻。
    李曼桢挣不过身子,只别过脸不配合,脸上未退的潮红还透着细汗。她缓慢而坚决的推开男人的掌握,顺势撑起身子,双腿垂落床沿,坐了起来,只给他留了个后背。
    怎么越来越别扭了?许博讪讪的,有些懵。
    正尴尬着,李曼桢花瓣儿似的侧脸贴在了雪润的肩头,似乎带着歉意浅浅一笑。
    “你刚刚不是要包饺子么?时候可不早了……”话没说完,人已经像一只雪白的羚羊,光着身子逃去了卫生间。
    “唉,终究是个腼腆的女人。”许博暗叹一声,起身跟到门口,扶着门框殷勤的问:“要不要我帮你拿衣服?”
    “衣柜左边抽屉……”
    “诶!”许博爽快答应着去了客房。
    当他捧着一套米白色的绣花内衣裤再次来到卫生间门口,不知怎么,只觉得衣服上精致的绣花和柔滑的质感透过指尖儿将一股股绯色的温热传进大脑。
    忍不住偷偷凑近鼻尖儿的一缕馨香都似透着某种亲昵。爱都做过了,却被贴身衣物猝不及防的撩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怦然。
    可笑的是,他居然踌躇着要不要敲门,犹豫间,忽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自己一时变成了小毛。
    她们母子平日里是否也这样,一个吩咐,一个伺候,自在平常,毫不做作?
    又一恍惚,浴室里的女人变成了谭樱。曾几何时,自己是不是也这般殷勤的给母亲递过衣服,怀着某种欣欣然的荣耀似的?
    可这种既温馨亲昵又带着莫名尴尬的生活情景,明显牵扯着某种诱惑,稍一回想,就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发生过。
    印象中,母亲的贴身衣物从未大喇喇的在自家阳台上招摇过。现在想来,应该跟祁婧一样,全都晾在了主卧的花架上吧?
    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纤纤素手把衣服利落的拿走了。直等里面响起哗哗的水流声,许博才发觉自己还光着身子愣在门口,赶紧找来内裤T恤,胡乱套上。
    歪在沙发里吸了支烟。胡思乱想随着烟雾散去,李曼桢才出来。浴巾被她当成了披肩,脸上带着热水蒸出的晕朵,低着头穿过客厅,一眼也没看他。
    那浴巾毕竟太短,一把细腰裸露着,绷着白色小内裤的圆臀丰熟挺翘,哪里像四十几岁的女人?
    许博歪着头目送她进屋,惊异于那刚出水的嫩藕似的两条腿子,怎么白得那么晃眼?尤其是纤细的脚踝和橘粉色的脚跟,小巧得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下儿。
    胡乱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李曼桢已经穿戴整齐,心平气和的在厨房和面了。
    “别说,我还真有点儿饿了。”
    许博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尽量让语气保持轻快自然。
    李曼桢没接茬,看了一眼操作台,继续揉面。台面上的盘子里备好了半颗白菜和一块五花肉,显然是分派给许先生的任务。
    别看许博在家几乎没进过厨房,包饺子的手艺是打小就学会了,一点儿不吹牛。每一道工序都信手拈来不说,其中关窍更是烂熟于心。
    就拿剁肉馅儿来说,肥瘦占比,切肉的方向,剁肉的力道,粘而不碎的完成效果,都能说上个一二叁来。
    最初学包饺子的兴趣,当然从淘气玩儿面团开始的。
    后来在老许的鼓励下,便动手参与起来。在被逼着吃了几次片儿汤之后,不服输的犟劲儿被激发了,终究研究明白了这唯一一项厨房里的技艺。
    听许博毫无保留的交代,说得兴起,李曼桢只是偶尔瞄他一眼,含笑不语。
    许博自然不敢在行家跟前托大,更猜不太透她笑什么,只顾着有的没的都拉过来念叨。倒是把自己小时候的很多淘气糗事都翻了出来。
    本希望能活跃下气氛,博美人一笑。可不知怎么,到后来,李曼桢的笑意也慢慢淡了,望着他的眼神像深秋的星空。
    一直憋着把面粉抹在她鼻子上的冲动计划,到饺子煮熟也没找到机会实施,许博顾不得心头抱憾,却平白多了几分惴惴不安。
    不久前还挥不去的羞怯,在那张恬淡如昔的脸上消失了。锅盆碗盏之间的驾轻就熟,从容不迫,更让许先生觉得自己像个饿了等吃的孩子,只能吞着口水仰望那条熟悉的碎花围裙。
    还打算以后隔叁差五的欺负她呢,怎么现在就开始不好意思了?说好的高性商呢?
    很快两大盘饺子上了桌,李曼桢又拌了个凉菜。饺子味道没让许博难堪,却不知为什么,怎么也得意不起来。
    饭后,李曼桢先给他沏了一壶龙井,然后跟平常一样,去厨房洗碗了。
    许博坐在沙发里,并没有进入预期中志得意满,心旷神怡的境界,只捧着满手稻花温香发愣。
    这茶是不久前李曼桢兑现的承诺,从杭州寄过来的,正儿八经的明前龙井。
    当天,闻着满室茶香,跟李曼桢对坐聊天,头一回听她讲起自己的年少过往。
    她家里几代人都是种茶的,从爷爷那辈人开始经营茶叶生意,走出了依山傍水的乡下茶山,把买卖开到了城里。
    小时候,大半时光都是在山清水秀的茶园间度过的,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采茶姑娘。到了上高中的年纪才被父亲接到了杭州。
    那时父亲刚接了爷爷的班,开始掌管家族的产业,她从父亲的忙碌中才渐渐了解到,家里的生意有多大。
    “难怪这么贵重的龙井茶,在你眼里一点儿也不稀罕。”许博品着茶忍不住羡慕之情。
    李曼桢淡淡一笑,“每年最嫩的茶尖儿都是我亲手采下来的,早起采茶的心境啊……你不懂的。”说着脸上浮现少女般的得意,美眸一转,好像望见了那碧绿的年华,愣怔在挂着露珠的回忆里。
    生在大富之家,拥有优渥的生活,人又美丽聪慧,前程自当不可限量,再不济一个女儿家,也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吧,怎么会……
    许博好奇的显然是她进城之后的故事。
    然而,这些都是讳莫如深的隐私,不可冒昧探询。
    探看李曼桢的神色,没发现什么异样,似乎并未察觉男人的心思,更未生出回避的刻意,言谈间,只是对那些茶山上的趣事格外惦念罢了。
    收回思绪,许博发觉自己的耳朵早已伸进了厨房。
    李曼桢的动作很轻,听不出什么,可越是听不出,就越想分辨出什么似的,没来由的扰起一丝烦乱。
    那个叫起平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是怎么相识相恋的,又为什么没能终成眷属,现在,那个男人身在何方?
    即便最亲热的事都做过了,许博也没底气去打听这些问题的答案。这个女人清醒时,可比梦中镇静太多。
    有数的几次私下谈话,多半是被她央告着保守各种秘密。如果不是梦游,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听她念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李曼桢恬静的侧脸仿佛就在茶盅里晃动,许博第一次掂出了几分岁月的分量,知道自己得了她的身子,却仍远远不足以让她道出埋藏半生的心事。
    好在来日方长,这还不足以让他灰心。恼人的是眼下需要面对的不知所谓,像是一团揉皱了的纸,用力铺平了,折痕也难以消除。
    不知坐了多久,茶渐渐凉了。
    李曼桢收拾完毕,走过来轻手轻脚的续了水,似乎看了他一眼,又去了阳台,拿起了喷壶。
    许博待她走开才抬头,望着纤细紧致的腰身,又没出息的联想起内里的奇妙滋味,不禁一阵心浮气躁。想说点儿什么,一时间,竟找不到话头儿。
    自下了床,李曼桢吐出的字句一双手就能数完。许博几次尝试打破沉默,都莫名其妙钻进了尴尬的网里似的,越挣扎越拘谨。
    作为公司的高管,许副总与人打交道从来没怵过。这会儿突然发觉,面对李曼桢的以逸待劳,他空有一身力气,半分也使不出。
    难道再上去非礼人家?
    你TM除了倾泻荷尔蒙,还有没有点儿新鲜的?
    她就是个家政嫂,你丫慌什么慌?
    家政嫂?你见过谁家家政嫂被肏服了还这么气定神闲的?
    正坐在蒸锅上似的胡思乱想,李曼桢说话了。
    “许博……”她动作缓慢的给绿植浇着水,并未回头看他,口吻透着紧巴巴的陌生,“明天,你去公司,再请一个人来替我吧。”
    “公司?”
    每个字许博都听得真真的,却半天才明白李曼桢的意思,她这是要辞职!“咕咚”一声吞下口中的热茶,忍着一路滚烫勉强开口。
    “姐……你这……不是,我……”
    连句整话都没说出来,许博忽然发觉,之前所有一厢情愿的美好畅想都是TM扯蛋。
    自以为颠扑不破的道理,没皮没脸的意淫可以,没一个可以拿到桌面上来见见光亮,更别说把人留住了。
    说好的男欢女爱,心照不宣呢?
    “你别多想,我不……我们……那样,是不对的……”
    李曼桢放下喷壶,仍未转身,左手抱住右臂,似叹了口气,继续说:“其实,都是我不好,总是给你添麻烦……”
    这应该是许博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之前是被他有意屏蔽了。
    “不是,姐……你没错啊!”许博听见自己的声音里竟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哀求意味。
    放浪形骸又如何,高潮迭起又怎样?想要左拥右抱,大被同眠,那得人家愿意跟你一起没羞没臊。
    一旦认了真,拉了脸,在光明正大四个字面前,你许博脸皮再厚,也只会落个形容猥琐做贼心虚张口结舌。
    李曼桢的身形倒映在窗玻璃上,背着光,看不清面容。许博自己那副不忍猝睹的表情却完完整整的定格在倒影中。
    “要……要说错,那也是我的错,我……”
    许博掂量着乘人之危,见色起意,精虫上脑这些罪名,觉得哪个扣到自己头上都冤,心里忍不住一遍一遍的骂街。
    关键是,即使都认了,也于事无补啊!难道,就这么不欢而散,拉倒了?许博发现,就算把李曼桢当成普通的家政嫂,换人这一条,他都一万个不情愿。
    放眼全北京城,李曼桢这样“色艺双绝”的家政嫂能有几个?就这么给放走了,算怎么回事儿?况且,还有小毛呢。
    对呀,小毛!许博眼前一亮,来不及多想,连忙接着说:
    “姐!是我昏了头……太冒失了,可你这一走,我跟小毛也没法儿交代不是?你别这样……我保证下不为例还不行吗?”
    一听小毛,李曼桢僵立的身子终于动了,缓缓回头,幽幽的望了许博一眼,又转向窗外。
    “没关系,我会跟阿良解释的,一定不让你为难……”
    “不是,姐!我没那个意思,我是……”
    许博急得想上房,偏偏这会儿嘴巴比簸箕还笨。正搜肠刮肚,李曼桢翩然转身,往主卧走去。
    愣愣的望着李曼桢的背影推门而入,许博才听见淘淘的哼唧声。这小子醒得真是时候。起身跟到门口,李曼桢已经出来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拿奶瓶。
    淘淘妈的存货没了,只能冲奶粉。
    许博连忙把淘淘接过来,看着李曼桢熟练的兑水,冲奶,试温度,全程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直至回到客厅送回到她怀里。
    喝上了奶,淘淘不哼唧了,李曼桢的脸上居然也见了笑容。
    许博看在眼里,心情不由一缓。不管祁婧多爱这孩子,陪伴的时间都没办法跟阿桢姐相比,眼前的一幕多么和谐温馨啊,如果她自己有奶水,必定不吝哺喂……
    “姐,你看淘淘跟你这么亲,他肯定也舍不得……”机灵如许先生,怎会不懂因势利导,借题发挥?最恰当的是加了个“也”字。许博发现,这半天,自己连句讨女人欢心的奉承都说不出口了,蠢得像猪。
    李曼桢低着头侍弄奶娃子,像是沉浸在温情中,并未听见,过了一会儿才斟酌着说:
    “许博,我在这儿的确做得挺舒心的,也舍不得淘淘。可我这个人简单惯了,只想过平平静静的日子,我们……你就别难为我了。”
    勉强挤出的笑僵在脸上,许博沉默下来。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再劝下去,就真是强人所难了……
    一时间,屋子里除了淘淘津津有味儿的吮吸声,吞咽声,吭哧吭哧的喘气声,再没了动静。
    许博敛声屏气的坐在那里,回想着这一半天发生的事,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自己错在了哪里。
    如果是昨晚就冒失了,今天一早,李曼桢就该提出辞职。可早上在厨房,她拿着刀比比划划根本不是谋杀亲夫的节奏啊!
    那就是下午才把她惹毛了的?
    可自己为了宽她的心,连“婧主子”都出卖了,劳心又劳力的伺候,这拔屌无情的戏码不该是这么唱的吧?
    再不济,回归之前的状态,大家相安无事,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行么?阿桢姐为人随和落落大方,应该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怎么就非走不可呢?
    枯坐良久,许博脸都憋红了。眼看着淘淘被哄睡了,被抱回卧室,也跟了进去。
    “姐,能不走吗?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像从前一样。”无比恳切的央求着,他把李曼桢堵在了门口。
    李曼桢只低着头,不发一语。
    “淘淘都跟你混熟了,我跟婧婧也喜欢吃你做的饭,我们都需要你……只要咱们自己不说,谁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要谁知道?”
    李曼桢的声音很轻,责问的语气已足够明显。许博被问得一愣,只听她接着说了句:
    “你就没想过,她连这种事都纵容你,是为什么?”
    李曼桢抬起的眸子里一丝嗔怪也瞧不见,清莹透亮的光雾中,罕见的怒意和委屈纠缠在一起,占了一半。而直接击中许博心坎儿的是另一半的关切。
    像是一堆歪七扭八的积木终于被碰到,滚了一地,不知从哪一块捡起,许博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可心里憋了半天的闷气居然神奇的消散了,直勾勾的盯着目光凉凉的李曼桢,若有所悟。
    正在这时,开门声响起,有人回来了。李曼桢立时紧张起来,既出不去,索性坐回了淘淘的小床边。
    “阿桢姐,还有吃的吗?我饿了……”
    进门的祁婧一眼盯住倚在门框上的许博,诡异的一笑,脱了外套,直奔厨房。
    “诶!”
    李曼桢答应着快步越过许博,被许太太落在身后,见她从冰箱里端出半盘饺子,连忙把住,“诶呀!凉了,我给你热一下。”
    终是没能拦住,被夺下盘子时,一只凉饺子整个儿进了许太太的嘴。
    许博看了看表,居然已经九点了。
    不过,对出门约会的许太太来说,可是一点儿也不晚。许先生很满意。暂且把刚刚悬而未决的剧本儿放下,给祁婧拉了把椅子,自己也坐在了桌旁。
    祁婧举着弄脏的手来到餐桌旁,边咀嚼边说:“嗯!这饺子真好吃!”忙碌中的小嘴儿一撇,白了许博一眼,“你俩可真会享受,还包这么好吃的饺子,都吃饱了吧?别跟我抢啊!”
    即使许太太无意双关,也不难听出话里的揶揄,许博厚着脸皮问:“你不是去吃法国菜了吗,怎么还凭票儿限量供应啊?”
    祁婧轻笑一声坐下,接过递上的纸巾,两排睫毛把男人从头到脚刷了两遍,不忘继续抱怨:
    “什么法国菜啊,摆的跟花儿似的,根本吃不饱!完了还领我到处溜达,能不饿么?”
    根据许博对这位爱人同志的了解,是很吃带着艺术范儿的小资情调这一套的。
    电影里一出现欧式的田园古堡,长到看不清对方相貌的餐桌,布灵布灵的金银器皿和雕花烛台,还有旁边卧着狮子狗的浮雕壁炉,那悠然神往的目光都是直勾勾的。
    今儿有人献殷勤请吃法国菜都搞得这么气急败坏,看来是真饿着了。
    “这大猩猩到底是属猴的,吃完了饭去哪儿溜达了?”
    许博暗自嘀咕,又给主子倒了杯热茶,边落坐边瞟了一眼厨房,没跟着往下问,打了个哈哈转了话题。
    “我就说法国卤煮不靠谱嘛!对了,峰哥探班还顺利吧?”
    “探啥班啊?出了小区就打车走了。”祁婧喝了口茶,面露不屑,“你说东北爷们儿是不是都这么自我啊?周末陪陪老婆都跟服刑似的,这种谎也撒,真不明白莫黎姐是怎么看上他的。”
    “那我哪儿知道啊,你们女人不是应该更理解女人么?这莫黎姐都叫上了。”
    许博避重就轻,调侃着老婆,心思难免还是被这个问题勾住了。
    像老宋这样的男人,说粗犷不如说粗糙,说儒雅不如说油腻,单论颜值,除了体量之外别无优势,是怎么赢得莫黎的芳心,还一门心思的要给他生儿子的呢?
    这个问题在许博这儿也一直拎不太清。
    可女人的心思难道不是世间最难解的谜题么?厨房里就有一个,搭上自己的半辈子,给梦里的男人养儿子,图的又是什么?
    在职场上,宋其峰是许博的恩师兼偶像。
    这几年,许博霸着公司最得力干将的位置,直至晋身公司最年轻的副总,实际上是循着峰哥的脚印走过来的。
    虽然比峰哥登上高位时更年轻,但他明白,自己在峰哥离开公司之前,都不过是跟在这位开拓者的身后分享战果而已。
    毫不夸张的说,在加入碧城之前,公司的半壁江山都是峰哥打下来的。
    可吴澄海这个老家伙终究摆脱不开老北京的爷们儿习气,把兄弟义气看得忒重,生生将真正的人才排挤在公司核心之外。
    峰哥离开的时候,许博比他还要愤懑失落,下定决心跟着他一起走,可峰哥没同意。
    “你小子,想一辈子当我的跟班儿啊?明告诉你,压根儿不是那块料!”
    宋其峰心情好的时候,总喜欢把正话反着说。许博自然听出了其中的器重和鼓励,暖热的心头一阵发酸。
    而接下来峰哥说的话,是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经:
    “到什么时候,都别先把自个儿看低了。能屈能伸是丈夫,委曲求全是懦夫,意气用事是匹夫。对老爷们儿来说,尊敬永远比理解重要。”
    时至今日,许博都不敢确定,是否真正消化了这话中的深意,却养成了习惯似的,每当遇事不决,都从中寻找类似直觉的指引。
    发现祁婧出轨之后,许博愤怒过,痛苦过,找兄弟们喝酒排解心中郁结,借着出差逃避烦扰困境,收获的除了理解同情的目光别无其他。而这些丝毫没有化解心中的难过。
    后来,岳母的求助电话打来,许博没怎么犹豫,就毅然前往,终究扛下了那个令男人最难堪的结果,就连不谙世事的岳寒都流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色。
    而在那之后,心里竟然一下子踏实了下来。
    比起得到周围人们的同情理解,他更需要的是听从内心的声音,去做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为了自己深爱的人,勇敢的担当,微笑着宽容才是大丈夫!
    这些领悟,都是风波过后,在恢复了平静跟甜蜜的日子里慢慢参透的。即便在职场之外的居家生活,峰哥的教诲都在潜移默化的起着作用。
    身为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许博不清楚女人最看重的是什么,反正在自己心里,那又矮又壮的身材并不丑陋,不容忽视的分量却无可置疑的让人踏实。
    祁婧的抱怨不是没有道理,可不育这种事,也算难言之隐了。峰哥话说的轻巧,想必心里也做不到那么洒脱,借机躲躲也是人之常情。
    像这样的小谎,是个爷们儿都懂得撒,看似嫌解释起来婆妈,其实是不愿乞讨别人的理解。
    把这样的秘密埋在心里,跟尊重与担当扯不上什么关系,却是跟男人的自尊是直接挂钩的。
    许太太还不知道今儿个书房里那个思路清奇的提议呢,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跳脚骂街?
    想到这些,许博脑子里突然跳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起平。应该叫毛起平吧?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小毛这么个儿子?挂不挂念李曼桢这个女人?
    至少在许博这里,他恐怕跟峰哥这样的男人没法比,虽然峰哥也离了婚。
    “哼!管着吗?我爱叫什么是我的自由!”
    祁婧自然不可能洞悉男人的思虑,把热茶咽下,嗓音更加清亮动听,忽然眼珠一转,笑得不怀好意:“话说,你都是怎么叫的?不会是——嫂子吧?”说完“咯咯咯”一阵娇笑。
    许博又往厨房瞥了一眼,压低声音,“我要说都是喊师娘的,你信吗?”
    “不要脸!”祁婧虽忍俊不禁,俏脸仍春寒料峭的一拉,白眼飞刀一样飚在许博脸上,“你还真认过那个死胖子当师父啊?”
    许博笑笑没接茬,反问她:“你觉得莫黎看上的男人应该啥样儿?”
    祁婧眼含薄嗔刚想说话,一盘热气飘香的煎饺子端上了桌,还配了一碗青菜蛋花圆子汤。
    “阿桢姐,你觉得今天来的两口子般配吗?”许太太夹起一个饺子咬得红唇油亮,随口问道。
    李曼桢被问得一愣,想了想才说:“不都说郎才女貌嘛,我看那位宋先生挺压得住场面的……”
    祁婧一听笑得更开了,“阿桢姐,你说的是体重吗?”
    李曼桢只微不可查的笑了笑,顺着祁婧的目光搭了许博一眼,语声几无波澜:“男人嘛,没有个头儿,总得有个块头儿吧?”说完,回厨房去了。
    许博跟着祁婧傻笑,分不清到底是捧谁的场,李曼桢的这一眼看不出什么,心里依然没底。沉默片刻,贼着她再次从厨房出来,起身客气的说:
    “姐,你没事去洗漱休息吧,这幅碗筷我来刷。”
    李曼桢略一迟疑,含糊的应了一声,径直回了房间。
    许太太喝完了最后一滴汤汁,美美的舒了口气。许博起身收拾碗筷,被同时站起来的祁婧拦住了。
    呃……准确的说,是被两只手揪住了脖领子。
    胀鼓鼓香喷喷的奶脯压上来,红艳艳的嘴角还溢着油脂,丝毫不影响“婧主子”弯出母仪天下的弧度。
    “姐都叫上了,真亲热呢!”许太太吐气如——芥末,“紧着帮忙收拾,明儿我要是多使唤使唤,你会不会心疼啊?”
    许博顺势搂住爱妻的纤腰,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嘴,一惊一乍的说:“诶呦,你看我,这饺子都吃完了,忘给‘婧主子’拿醋了,怪我怪我!”
    祁婧倍儿给面儿的“噗嗤”一笑,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变得懒洋洋的。揪住领子的小手松了,却没放下,攀上男人宽阔的肩膀,顺势搂住脖子,越缠越紧,身子几乎吊在了许博身上。
    这么明目张胆的亲热透着宣誓主权的意味,火热催情的效果却半点不打折扣。
    对许博来说,祁婧的撒娇无论何时何地消受起来都那么放松自在。按说两人平时已经够腻歪的了,可这份加量版的野性与妖娆无论多么熟悉,都能轻易加热他的血管,让欲望倏然抬头。
    “瞧你那点儿出息,”祁婧明显感受到了小肚子上的坚挺,趴在他耳边调侃,“弄了半下午还没够啊?”
    “小点儿声……”
    许博不自觉的看了眼客房,心说你哪里知道,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我这肾没衰,差点儿先落个心衰。
    “切,德行”祁婧把男人一推,去了卧室,“哎呀,我的宝贝儿子呢,想死你老娘了!”
    稀罕够了儿子,两人才洗漱,准备上床。许博不自觉的留意着客房,几次经过客厅,却一点动静也没听见。直到钻进被窝,抱在一起,他才不无担忧的把李曼桢要走的事交代出来。
    祁婧听了先是怒目圆睁,几乎发作,听到后来却像小猫似的趴在男人胸口画圈圈。沉默半晌,伴着一声幽幽叹息,许太太终于说话了。
    “老公,你还是不懂女人啊!”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许博的自信明显丧失殆尽。
    “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心里最别扭又害怕的,其实不是被你发现……”
    “哦?”许博当然明白“那段时间”指的是哪段时间。
    “那次被他老婆带人堵在楼下,我吓死了。不光是怕她打我,骂我,更受不了的被她瞧不起……那个女人又丑又霸道,可我偏偏要被她骂,她越丑陋越霸道越粗俗,我心里越难受,越觉得自己低贱,愚蠢……”
    “……”许博搂了搂祁婧的肩膀没说话。
    “所以,我让你瞒着她,可不是憋什么坏啊,是怕她觉得难堪。女人啊,跟自己喜欢的人,低到尘埃里也愿意,可就是受不了被自己的同类看不起……更何况,咯咯……”说着,祁婧冷不丁的笑出了声,“更何况,臣妾还有把柄在她手上呢!咯咯咯……”
    “亏你还笑得出来,有心没肺的。”许博听了娇妻一番话,入情入理,堵在心头的困惑一下解开了。原来是自己弄巧成拙,把李曼桢逼到了墙根,她才不得不选择辞职。豁然开朗的同时自然懊悔不已。
    “那她现在闹着要走,可咋办啊?”
    “什么咋办啊?你俩再亲热的时候,背着点儿我不就行了。”
    “啥?还亲热?她都要不干了!”
    “诶呀,不是还没走么,你找不来替她的人,她能忍心撒手不管?”祁婧歪着脑袋看男人,笑得像个千年狐狸精,“放心吧老公,女人啊,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最会骗自己了,不管什么借口,都能留住她。因为,她根本不想走……下次,必须得偷偷摸摸的,让她觉得安全了,爽了,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许博哭笑不得的看着眼波迷离,笑容魅惑的媳妇儿,渐渐发现她并不是在开玩笑,甚至从那话语中听出了几分戚戚然的惆怅,终究没说出一个字来。
    或许,这就是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带给她的感悟吧!只会比自己更深刻。
    “老公,你喜欢她么?”
    “……喜欢,但是……”
    “又没问你但是,”祁婧打断他,继续说:“那你怎么看她一个人把小毛带大这件事?”
    “做单亲妈妈,如果不是被逼的,当然需要莫大的勇气了,而且我觉得,那个男人欠她一个交代!”
    祁婧叹了口气,“我不觉得谁欠她什么。你没来救我的时候,我也想过把淘淘打掉。对我来说,这个决定比生下他要容易得多,而且,我完全能做这个主。所以,我觉得,一旦做出了独自抚养孩子的决定,就没人欠我什么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但我自问没那个勇气。”
    说着话,祁婧的身子偎紧了男人,“老公,知道吗?我和淘淘的命都是你给的……”
    “傻丫头,拍戏拍魔怔啦,说什么疯话?”
    “嘻嘻……”祁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眼泪蹭在男人胸口上,“阿桢姐很了不起啊!所以,你要好好补偿她,至少让她彻底知道男人的厉害!咯咯……”
    “歇了吧哈,你非要把她赶跑了算啊?”许博坚决不信狐狸精的蛊惑。
    “切,是你骄傲了吧?怎么着,君子不欺暗室哈?哼哼!对付女人,哪有你这么实心眼儿的。”
    祁婧点着男人的鼻尖儿,“唉,都怪唐卉这个红娘太给力,我当初也没好好矜持一番,导致你少了这段儿历练啊!正所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还好有阿桢姐跟你搭手,可得抓住机会好好体验体验!”
    “什么人生如戏啊,我说你能正经支个招不?”
    “我也没开玩笑啊,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没听过烈女怕缠郎么?”祁婧好像怕他听不懂,暖心贴肉的缠了上来。
    “我怎么觉得你跟莫黎混了小半天儿,说话越来越跑偏了呢?”许博话一出口,脑子里哄的一下,“诶,对了,你一说演戏我想起来了,明天还有一场戏要你配合呢!”
    “是因为演戏想起来的,还是因为莫黎想起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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