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记住了,一定泡好银耳。rdquo;钱二婶坐在灶台下捶酸软的腿,又得走三个小时的路。这还不是关键,关键谨裕让她吐出所有银耳和红枣,银耳和红枣的品质太好了,她舍不得给贼婆娘吃。张静棠房间里锁着好多补品,缺银耳和红枣么!
谨裕不管下班还是休假总是跑的没影子,这两天谨裕不仅待在家里,还要一些厨房里没有的食材,其中代表什么,由不得钱二婶不多想。在她看来,谨裕的转变太突兀了,定是有人在谨裕耳边说了什么话。
钱谨裕在灶台上做饭,居高临下,钱二婶的神情被他全收归眼底。他抿唇,嘴角浮现若有似无的笑容。
厨房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剁菜、炒菜、木材燃烧的声音。待米饭熟了,钱谨裕在米饭上铺一层腊肠,木头锅盖盖在铁锅上继续焖米饭,没有掺杂佐料,纯粹的肉香味混着米饭的糯香味弥散开来,钱二婶没来得及流口水,闻到更香的味道。
猪油、辣椒和糖水勾芡盛到碗里备用,葱姜蒜八角花椒爆炒出香味,切成块的咸鱼裹上一层面粉放进油锅里炸,酱油沿着锅壁滑落到锅底,响起滋滋声,各种味道碰撞在一起,勾起人的食欲。在钱二婶以为香味已经是极限,钱谨裕加入开水没过鱼肉,食材香味变淡,锅里发出咕噜咕噜声,待收汁,钱谨裕将勾好的芡倒入锅里,白砂糖提鲜,让汤汁变得浓稠,他翻炒两下装盘,此时鱼肉像裹着一层闪亮的褐色衣服,让人不禁食欲大开。
而后,钱谨裕又炒了两盘清爽的小菜,腊肠和鱼肉有些油腻,吃两道小菜缓解油腻最合适不过。
小黑四肢张开趴在厨房门前,凶悍地瞪着钱谨裕。钱谨裕端饭出去,它哼唧两声,身体用力一翻,露出白白的肚皮,眼尾瞥着钱谨裕。
好菜、好饭全被谨裕端走了,钱二婶端两盘素菜到堂屋。见虎落平阳的小黑竟威风凛凛跟着谨裕身后,她极力克制踢死小黑的冲动。没关系,明天谨裕上班,再教训这条狗。
桌子上摆了两个半碗饭,一个满满一碗饭,钱二婶脸上洋溢着笑容走向腊肠最多的半碗饭,她刚放下两盘素菜,谨裕让张静棠坐在她看中的位置上。烧饭时,她光顾着想事情,没注意到谨裕只做两碗饭,只炒巴掌能数过来的鱼块。
她眼睁睁看着谨裕夹给张静棠三块鱼肉,脸上肌肉抽动,盘子里还剩六块鱼肉,还不够她塞牙缝的呢!
裹上面粉的部分酥脆,甜辣汤汁让人胃口大开,咸鱼被他泡了两个小时,咸味去掉很多,沾上汤汁吃别有一番滋味。钱谨裕眯着眼享受美味,还不忘在鱼骨上留一点肉给小黑。他连吃两块鱼肉,好似才注意到钱二婶站着:二婶,我知道你勤俭惯了,看到浪费你心里滴血。这不,我今天按照大家的食量准备的饭,还满意吗?rdquo;
说着,他又吃了一块鱼肉。
钱二婶脸皮子动了两下,早晨和晚上她吃得少,那是因为中午家里没人,她敞开肚皮吃。眼前只有一片腊肠的饭,清水捞青菜,根本填不饱她的肚子。
即便心里的火将要把她烧死,钱二婶也不能当着谨裕的面发火,时刻谨记她是慈母,不能在谨裕面前留下坏印象。她受的气不可能不发泄,只能发泄到大哥、大嫂身上。
等钱二婶回过神,发现盘子里只有两块鱼肉,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准一块鱼肉hellip;
钱谨裕拔高声音道:二婶,家里的咸猪肉你放在哪里了,我找半天没找到。晚上我岳母过来吃晚饭,我准备把咸猪肉炸出油,跟洋葱一起爆炒。还有家里的黄花菜、木耳hellip;你抽时间找出糯米,我岳母吃炸的糯米团子。rdquo;
啪嗒!rdquo;钱二婶猛地一下放下筷子,腮帮挤成一团。
二婶,我妈送来半只咸羊腿,你抽时间找出来。早晨煮一锅羊肉粉丝汤喝,多撒点胡椒粉,我觉得喝汤吃贴饼不错。rdquo;
三块鱼肉还剩一块。她目光深沉地盯着盘子里的汤汁,原以为咸鱼很难吃,没想到味道不比鲜鱼差,张静棠打起咸羊腿的主意。
好啊,贼婆娘终于露出马脚,原来是张静棠怂恿谨裕给她下套。原本还想撮合张静棠和谨裕,如今完全没有必要了,这个女人不要也罢,反正娘家侄女只是订婚,还没有结婚,完全可以悔婚嫁给谨裕。
钱二婶胸口气的起伏不定,钱谨裕和张静棠吃好饭了,饭桌上只剩一小撮青菜和半碗米饭。钱谨裕交待钱二婶,他和张静棠从供销社回来,让钱二婶把他们交待的食材摆在能看到的地方。
脚步声越来越远,钱二婶一肚子气,恨不得掀了桌子。吐出来两节腊肠和四个皮蛋,比杀了她还难受,又让她吐出全部的东西,简直拿刀刮她身上的肉。
她愤恨地端起碗,四口吃完碗里的饭。出了门,她悄悄靠近张静棠的房间,从窗户里偷看张静棠在不在房间,没曾想看到谨裕的背影。钱二婶在心里把张静棠骂的狗血喷头,并且阴毒的诅咒她永远生不出儿子,迟早有一天被谨裕抛弃。
钱谨裕靠在窗户边,看见钱二婶怒气匆匆出了院门。
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吗?rdquo;张静棠眼神复杂,困惑地看着他。
钱谨裕十分吃惊,很快懒散地坐在凳子上:或许去找爸妈,厂子里有几千名工人,门卫刚上任不久,还不认识爸妈在哪个车间,不会帮二婶叫人。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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