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谨裕掏出钥匙打开抽屉,抽屉里已堆积几块绣布。他不好意思笑了笑,画的容易,绣起来既费眼又耗时。
张母和张父又来看外孙女,外孙女娇气的打着小鼾睡着了,两人到院子里和亲家公、亲家母说一会儿话,眼睛不自觉往窗口瞟,见天色不早了,二人提出回家。
出了七巷,张母嘀咕几句:以前我瞧着女婿不是过日子的人,他能和女儿相敬如宾过一辈子,我也就满足了。哪承想到他能耐下性子了解女儿,孩子都生了一个,天天和女儿黏黏糊糊,也不嫌弃臊人。rdquo;
我俩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结婚,那会儿我稍微比女婿有责任心,在言行举止上敬重你。不是到后来我俩彼此了解,才如胶似漆过日子。rdquo;突然张父他年轻那会儿,笑了一声,每个人都曾经年少过,他怎能不了解女婿的想法。
说的也对,倘若女婿只看重女子相貌,第一眼见到女儿就被女儿的相貌迷.惑,有一天出现一个比女儿更美.艳的女子,女婿和女儿离婚是迟早的事。rdquo;张母重重点头。
女儿、女婿的爱情细水流长,才能长长久久,她和丈夫就能放宽心。
张父和张母走后没多久,钱谨裕和张静棠出门沿着羊肠青石巷溜弯,遇到周婶头发凌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被抠出几道血痕,小声谩骂娘家嫂子、侄女。
钱谨裕竖起耳朵听一会儿,才搞清楚周婶快被讨债的人逼死,前两天硬着头皮到娘家借钱度过眼下难关。但是她嫂子们泼辣无比,钱没借到反被嫂子们骂的狗血喷头。
周明磊躲在哪个狗窝里,实在忍受不了东躲西藏的日子,拿剁掉命根子要挟周婶尽快解决所有事情。这不今天周婶到嫂子家,给侄女做媒,把侄女嫁给被周明磊打伤人的堂哥mdash;傻子,如果侄女给傻子生个一儿半女,周明磊打伤人的事一笔勾销。
周婶把傻子夸得天花乱坠,谁知侄女竟知道小姑给她介绍的对象是傻子,侄女二话不说关上门骑在周婶身上又是抓又是咬。可怜周婶三天没有吃一顿饱饭,哪里是侄女的对手。
古人嫁娶,通常女子的嫁妆、彩礼由女子自己管着,留给儿子结婚当聘礼。咱们没有儿子,你的嫁妆彩礼留给欢欢做嫁妆吧。rdquo;钱谨裕扬着调儿,声音传到周婶耳朵里。他朝张静棠挤了挤眼睛,眼尾朝后瞟。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人这一生只能依仗儿子。rdquo;张静棠耐心解释,女子没出嫁前听从父亲,出嫁之后听从丈夫,儿子成年后,女子就要以儿子为中心。不必在乎什么父兄、丈夫,只要儿子成才,女子后半辈子就躺在福窝里。
周婶一只手抵住墙,一只手扶着酸疼的老腰。咻的一道亮光穿过她的大脑,钱谨裕和张静棠一番话打通她的任通二脉。
钱谨裕和张静棠相视一笑,一阵清凉的风吹在两人的身上,心中一阵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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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刚过了午饭的点,大厨安排钱谨裕几人抬厨房废水到厂房门口,等收废水喂猪的人来了,让人拖走废水。
这个年代刷锅不用洗洁精,刷锅的废水带有油脂、菜叶,拌着稻糠、麦糠喂猪是极好的。
几人还没到大门口,听到一阵嚷嚷声。
大哥、二哥,从小咱妈教导我,丫头片子全是赔钱货,唯有所有钱财花在儿子身上,才是正确的。管他是不是卖女儿,只要儿子过得好,下半辈子才能吃香的喝辣的。rdquo;周婶堵住出厂办事的大哥、二哥,那啥,当初明磊爸给的彩礼被你和二哥扣下,我不要利息,把本钱还给我。rdquo;
当初她真TM的傻,丈夫问她要彩礼,她告诉丈夫彩礼全留在娘家,为此她被丈夫揍了好几顿。
小妹,我知道你被明磊气坏了,我和你二哥不怪你说胡话。rdquo;周婶大哥把周婶推到一旁,元旦、小年、大年初二、元宵节记得回娘家吃饭,爸妈年纪大了,别忘了多买一些补品孝敬爸妈。rdquo;
咱妈常说,只要为了儿子好,别说和亲人撕笔,就算和亲人成为仇人,也没关系。亲人算个屁,又不会养你,你对亲人好还不如对狗好,只有对儿子好,后半辈子才有指望。rdquo;周婶想起年幼时候,母亲为了从爷奶那里获得更多好处,彻底得罪周边所有亲人,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那群亲人真TM傻,因为顾忌面子在母亲手里吃过好多亏,损失好多利益。她妈因为豁出去不要脸,为哥哥们争取好多利益,当时她家的生活水平比父亲的哥哥们、弟弟们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想到这里,为了儿子不用躲在狗窝里,她不用时刻担心儿子的命根子掉地,像她母亲当年一样撒泼不要脸皮:不还彩礼也可以,让我侄女嫁给那个傻子。rdquo;
周婶大哥、二哥可不是软蛋亲戚,当年周婶大哥害的钱母流掉龙凤胎,就此落下一身病,不仅不赔礼道歉,竟然四处造谣出钱母故意流产,企图坑他们的钱,一直抹黑钱母和钱父。
在他们眼中,小妹就是他们的出气筒、奴.隶,小妹家的东西全是他们的。以前小妹家有什么好东西会送到娘家,这些日子小妹自己吃独食,已经惹恼了兄弟几人。既然小妹自己找上门来,他们也就不客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把周婶按在地上往死里打,谁上来劝也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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