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rdquo;李言不耐烦地道。
董博彦鄙夷地弯了弯嘴角,朝跑堂一招手,白经理,你们这儿hellip;hellip;方便的地方在哪儿?rdquo;
白经理忙不迭道:您瞧见那边那个门了吗,进去顺着路走便是。rdquo;
董博彦站起身,见李言还在目不转睛地瞧着台上,知道这小子是看了眼了,到底是个小孩子心性,于是笑笑摇摇头,向小门走去。
哎哎,我说白经理。rdquo;白经理刚走,就被李言叫住了。
白经理陪着笑,这位少爷有什么吩咐?rdquo;
李言从怀中掏出一摞大洋,白经理不经眼前一亮。李言笑眯眯地将大洋放到白经理手中,这是刚才那位少爷,我大哥让我给你的。他留过洋,说西方的餐厅,大剧院,人家喝茶喝咖啡之后,都要给侍者小费的。这是给你的小费。rdquo;
白经理喜得眉开眼笑,果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开啊,出手这么阔绰。可比那些上了年岁的老油条好伺候多了,那些人逛茶园很少打赏他们这些下人,花钱都是给那些台上唱戏的角儿的。除非是为了捧角儿,有时候高兴了随手赏他们两块大洋,还一副趾高气昂赏你脸的样子。
拿了钱之后的白经理腰弯得更深了,谢谢小爷,谢谢小爷!rdquo;
李言摆摆手,要谢,就谢刚才那位爷吧。这些啊,都是他让我给你哒。rdquo;说罢,悄悄把脸凑到白经理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实话跟你说吧,就我那堂哥,你看,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吧?他有钱得很,而且为人还好爽,他花钱没数的。你们哪,就把他伺候好了就成。好处少不了你的。rdquo;
白经理连连点头,并且对李言感恩戴德。
不一会儿,董博彦解完手回来了,见李言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心底得意笑笑,硬是拉着李言回家了。李言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这小秋雁长得可真俊!rdquo;
董博彦笑道:那是,人家师傅是角儿,她这才刚出师,就小有名气了。rdquo;
回去后,表兄弟二人关系似乎比动家法之前融洽多了,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家在餐桌上吃饭,李言也不再对董博彦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董氏和李蒙堂还以为李言这是愈发成熟了,十分欣慰。毕竟李言除了雅萍一个亲姐姐,一个亲兄弟也没有。博彦又是父母双亡的,也算半个儿子了。
一连半月,只要是下学早,董博彦和李言都出现在戏曲茶园。一来二去的,和那个姓白的跑堂,也很熟了。每次去,李言都会在董博彦离场前解手的时候,给白经理小费。
这日,二人又来了,白经理照旧笑脸相迎。这阵子,他已经从李言那里得了不少好处,视这两位小爷为财神爷了。
呦,董少爷、李少爷,今儿又来听小秋雁的戏?rdquo;
董博彦拍了拍李言的肩膀,对白经理严肃叮嘱道:我们李少爷就喜欢你们这儿小秋雁,让她出来多唱几场!rdquo;
白经理一见金主发话了,那还不立刻点头哈腰,心里道:这位董少爷人还真不错,不但出手阔绰,还对这个表弟如此关照。
这戏曲茶园,说是风雅,其实内里也不是那么干净的地儿。有清清白白唱曲的,也有暗娼。大家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看着李言那副口水都要掉下来的样子,董博彦咧了咧嘴,扇了扇扇子,招过白经理耳语道:我这位表弟啊,是个雏儿。以前没开过眼界,你们务必得好好伺候好了,伺候好了,瞧见没,好处多的是!rdquo;
白经理那哪儿能不明白,连忙点头,那是那是!董少爷发话了,我肯定照顾好李少爷,您放心!rdquo;
董博彦嘴角勾了勾,心底有些愤愤不平:奶奶的,这些有钱的少爷就是好,成天胡吃海塞逛茶园子找小戏子,凭什么他一出生就能投好胎、自己就要父母早亡?什么一碗水端平了?这亲儿子就是亲儿子,再混蛋再蠢姑父也愿意把偌大个家业交给他。自己跟着鞍前马后半个管家似的,勤勤恳恳学生意、处理农庄上的事物,书念得也好,说到底还不是寄人篱下?
现在就让你看看你这儿子能废物到什么程度,将来还是老老实实把家业交给我打理才是守住财的正道。
李言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说白经理,小秋雁呢?我要见小秋雁!rdquo;
呦,小爷,急什么?在后台化妆呢!rdquo;
李言不满地一推,化什么妆?带我去瞅瞅去!rdquo;
董博彦意味深长地冲白经理笑笑,白经理顿时心领神会,李少爷,您这边请。我领您去后台。rdquo;
到了后台,果然环肥燕瘦都是美女子俊小伙,咿咿呀呀吊嗓子。也能看到个把两个前院来的客人,借着说戏送礼的名义,对后台卸了妆的小戏子揩油调笑几句。
小秋雁,李少爷来了!rdquo;
这小秋雁虽然刚出师不久,但跟着师父走南闯北的也见多了,知道戏子就是下九流,有时候也有一些身不由己的事。这位李少爷她在台上也注意过,嫩汪汪的脸看着年纪小,就是傻愣愣的。
她不由抿嘴一笑,站起身,对着李言行了个戏文里常行的礼,李爷~rdquo;那圆润的唱腔、柔媚的身段,任谁见了骨头都要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