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飘忽不定,如何可得。rdquo;楚蒙轻声问道。
邵瑜觉得如今的情形,跟东汉末年倒有些相像,羸弱的天子,外面却强敌环伺,如今差的是什么,只是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强臣罢了。
解百姓于水火,救万民于苦厄,自然民心所向。rdquo;邵瑜顿了顿,接着说道:若大公子仍觉得师出无名,不妨,奉天子以令不臣。rdquo;
说得好听是奉天子以令不臣rdquo;,说得难听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rdquo;,如今南北两王,相比较京中皇位上瑟瑟发抖的儿皇帝而言,缺的便是名正言顺四个字。
楚蒙双目灼灼的看向邵瑜,似是发现稀世珍宝一样,楚府对外并未表现出任何不臣之心,且因着善阳城素来有陪都rdquo;之称,善阳富庶,离京中相距不远,若以善阳城为依仗,辖制京中也未尝不可。
楚家本就有兵有粮,如今欠缺的,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道长觉得,何时才是合适之机?rdquo;楚蒙问道。
邵瑜掐指算了算,道:来年槐序之初。rdquo;
槐序,四月的别称。
还请道长助我。rdquo;楚蒙长施一礼。
邵瑜觉得楚蒙这人也有几分意思,当着方淮英这个外人的面,就已经开始深入问这些问题,完全不将对方当外人的姿态,着实大气,而方淮英也确实生出几分感念了,他本就是个口风很紧的人,如今见了楚蒙的姿态,心下对楚家倒多了几分好感。
邵瑜也想明白了,与其费劲心力去寻找那个真正的最终王者,还不如他亲手扶持一个,楚蒙人品不俗,行事又颇为磊落,若是日后得了天下,想来也会泽被万民。
乱世道士下山救人,邵瑜如今只想尽快襄助对方结束这纷扰的乱世,等到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的时候,他就可以回大青山继续当他的玄妙观观主。
这一顿宴席,王桦和冯念两人吃的惴惴不安,其他人倒说得上是宾主尽欢。
待三人同归客院的时候,冯念和王桦还有些走不动道。
这hellip;hellip;这不太妥当吧,邵道长,咱们只是上门做门客,怎么就牵扯进这些事情里了hellip;hellip;rdquo;冯念哆嗦着说道。
王桦浑身都在抖,说道:乱臣贼子,大逆不道啊hellip;hellip;rdquo;
邵瑜笑了笑,说道:你们如今想要逃,怕是也不成了,若此时仍旧心怀二意,只怕会hellip;hellip;rdquo;
邵瑜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两人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
邵瑜又笑,道:你以为,若非如此,楚家为何要招这么多门客?楚家依据善阳城之大势,雄霸江东,有此心才是常理。rdquo;
举兵谋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这两人都有心连夜收拾包袱跑路了。
谁知他俩心思刚升起来,邵瑜便含笑着说道:只是这番话,本就不该让你们听见的,既然你们上了这船,跑怕是不成的。rdquo;
我们hellip;hellip;rdquo;两个抖如筛糠的门客,此时一齐左右看了看,漆黑的夜色,深深的院墙,他们只觉得黑暗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这般自己吓自己,他们只觉得自己前脚离开楚家,怕不是后脚暗杀的人就来了。
邵瑜笑了笑,说道:别害怕,只是谋反而已,如今天下各处,哪里没有这样的人。rdquo;
只是谋反,而已?
两个人脑门上全是问号,这样抄家灭族的大罪,为什么从邵瑜嘴里说出来,就好像今日想要喝一壶酒一般简单,他日问罪,难道方外之人还能被法外恩赦不成?
邵瑜真不觉得举兵起事是什么大事,且这次楚蒙在他的建议下,有意走怀柔路线,这般能将伤亡降低到最少。
邵瑜见两人依旧是一副面无血色的模样,笑着打趣道:往好处想,你们日日抱怨世无伯乐,如今你们在楚家大公子面前挂了名,可不就是得了伯乐吗?伯乐都有了,你们这两个千里马离跑起来还远吗?rdquo;
王桦和冯念心里苦,他们确实想当千里马,但不想上贼船啊,在他们长久的观念里,他们怕的不是举兵谋反的过程,而是谋反失败不能承受的结果。
如今事情已无转圜之余地,你们还不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成一匹当世良驹,若是再这般浑浑噩噩度日,只知怨天尤人,有了机会也抓不住,最后也只能当一匹下等马罢了。rdquo;邵瑜开口说道。
王桦和冯念两人微微一愣,确实如邵瑜所言,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只是这二人尚有些迷糊,不知自己能为楚家做什么,两人对视一眼,朝着邵瑜拱手道:还请道长指点。rdquo;
第二日邵瑜照旧出门义诊,原本都是他带着几个药奴一起,今次却有两个楚府的护卫陪着他,邵瑜想了想,行医之事,最要紧便是须得多实践,光靠死记硬背也不行,便又将花影喊了出来,让她换了一身男装,跟在自己身后学习。
今日的善阳城与往日倒有些许区别,邵瑜清早出行,此时城门尚且打开没多久,街道上的乞丐却比往日多了一倍。
善阳城富庶,就连乞丐日子过得比别处也松快一些,如今忽然涌入了一倍的乞丐,本地的乞丐与外地的乞丐自然要起些冲突,邵瑜还未抵达他往日义诊的地方,在半路上便见到一起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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