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早将善阳城视为囊中之位,那两个楚家的护卫见得半路上有人打架,便有些蠢蠢欲动,只是他们依旧还记着自己的职责是保护邵瑜,邵瑜见他们神色也不强求,立马让他们去拉架,五个药奴也被派去帮忙。
邵瑜也上前了解情况,这些外来的乞丐因为抢地盘,外加全是分散不成群,自然是打不过这些本地有组织划分了地盘归属的乞丐们,因而呈现这样外来乞丐被本地乞丐暴打的局面。
外来乞丐们本来却不是乞丐,而是自楚地过来的流民。
随着乞丐入城的消息,善阳城的人也知道了,楚地大旱颗粒无收的情况。
那个最初被邵瑜相面的中年男人,此时在家中接到消息也是一惊,只是一想到家里后宅这么多女人,却没能生出一儿半女来,他一咬咬牙,为了那一线希望,吩咐活计们准备去城外搭建粥棚布施。
别说铺子里的伙计了,就连他家里的妻子,此时都是面色大变,往常若有这样的机会,中年男人只会奇货可居,趁机哄抬物价还差不多,怎么会干出这样积德行善的事情。
面对妻子是不是烧坏脑子rdquo;的质问,中年男人额角抽了抽,他以为自己苏日安说不上是什么大善人,但起码也是个不怀的人,如今才知道,自己在自家妻子心中,也是个大奸商。
偏偏夫妻无子之事,按照邵瑜的说法,过错似乎是男方的,中年男人觉得此事不方便对妻子说,便没好气的道:流民入城,你看着他们无家可归,难道不觉得可怜吗?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硬?rdquo;
被丈夫这般倒打一耙,他妻子也是有苦说不出,最后还被中年男人用教训的语气教着她日后要积德行善,中年男人想着,后院这么多女人,论颜色妻子自然不是最好的,但他却明白,若有一日他落魄了,旁的女人也许会不知所踪,但妻子一定会陪在他身边。
你也别天天想着打首饰做新衣了,今日换了一身粗布衣裳,随我去城外布施,也是积德行善。rdquo;中年男人觉得,既然是行善举得福报,他今日拉着妻子一起出门行善,日后若自己真的能得一儿半女,最好是投在他妻子的腹中,这样也不枉费多年夫妻情谊。
等中年男人夫妇抵达城外布施的粥棚,这才发现左右四邻也架起了不少人家的棚子来。
哟,陈老爷,您这带着夫人一起啊。rdquo;隔壁粥棚里的周老爷主动打招呼,脸上带着笑意。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便开始手把手的教着老妻如何向灾民布施。
他看了眼今日出来布施的人,虽然说不上是城中名流,但许多人也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如隔壁做布匹生意的周老爷,前头做字画生意的郑老板,大多都是生意人,先前也因为有所求,而在邵瑜的摊子上露过面。
很快,距离城门最近的地方,便架起了一座很大的粥棚,粥棚前的幡布上写着一个楚rdquo;字,其他布施的人,这便知道这是楚家的粥棚,在搭棚的时候会避让开来。
只是也有不避让的,在楚家粥棚旁边,很快有五个身形硕大的男人,搭建起一座稍稍小于楚家的粥棚。
这个新搭建的粥棚里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生火煮粥,另一个部分摆着一张药师桌,邵瑜穿着一身道袍坐在那里,免费给每一个流民进行义诊。
善阳城里富贵人家的德行,楚蒙也算是稍稍了解,本以为此次只有楚家施粥,没想到却多了十来户散户,再略一打听,便知道这次的散户,多亏了邵瑜先前几天的相面、义诊所招来的。
很快,楚蒙便在邵瑜的建议下,清点流民,登记造册,准备以工代振,在楚家的安排之下,那些城中散户开设的粥棚,便只对老弱病残无法做活的流民施粥。
那些体力尚可的流民还想闹事,想要哄抢那些老弱病残的粥水,但很快就被楚家的兵卒武力镇压下去,这些人也不得不接受楚家的安排,认命的开始工作。
如今正是初冬,天气不算寒冷,在邵瑜的建议下加筑城墙、改善水利。
冯念本就一个墨家传人,让他牵头做这些事情,也算专业对口,在邵瑜的安排下,将工程做的风生水起,就连楚蒙也没想到,一个楚家被闲置偏院的门客,竟然也有这样的本事。
相比之下,王桦出身法家,他这个人平日里就有点杠精附体,说话面对同僚都是阴阳怪气的,楚蒙便让他去对付城中那些不愿意布施的大户人家,楚家哪怕钱粮再多,也无法施舍源源不断的灾民,只有将这些大户人家都发动起来,才是长久之策,王桦和另一个门客,王桦阴阳怪气唱白脸,另一个门客温柔和善唱红脸,两人一唱一和倒是真的激来了不少布施。
整个善阳城如今上下一心,全都在楚家的控制下,有序的推进灾民的救治工作,距离善阳城不远的怀兴城就没有这么乐观了,对于涌入城中的流民官府并没有妥善安置,因为仓库存粮全都被北王军队洗劫一空的缘故,官府甚至拿不出一点;粮食来安抚灾民。
很快,这些灾民中便出现了一个头目,将怀兴城饿着肚子的灾民整合在一起,直接反了官府,洗劫城中大户,整个怀兴城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接到怀兴城消息的楚家父子,立马召集了心腹门客一齐商量如何处置此事。
楚家家主近日归家,在楚蒙的引荐下,得知了邵瑜这么一号人物,立马将邵瑜奉为上宾,且因为楚家二老爷管理的医馆药方内里颇多不妥之事,这次险些因为二老爷之故错失邵瑜这么一个高人,楚家家主也顾不得老母阻拦,拿着这两个借口,十分决然的将楚二老爷分家分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