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与凝视着明媚,冬天的天空最是洁净,空旷的夜幕下,女孩眉目如画,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芒,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几分。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脸上的光彩骄傲又夺目。
傅容与觉得,他仿佛今天才真正认识了这个女孩,他轻轻拉住明媚被夜风吹起的羊毛围巾,将它细细整好,温柔地笑了。
温夏这几天状态越发不好,不仅仅是语言上的,还有训练时大大小小的绊子和针对都让她身心俱累。
她也试图找到绊她的人,但那人每次动作都很快,或者说也许不止一人。
温夏将药酒擦在手臂上,有些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她拼命想将眼泪憋回去,可眼泪却像是决堤一般。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草草擦完药,将袖子拉下来,躲到了楼梯间的角落。
温夏在楼梯上坐下来,想着自己这些日子受的委屈,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面试舞剧团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每天在这里被人排挤,回到家还被母亲唠叨责怪,她是不是该像母亲说的那样放弃跳舞?然后找一份护理方面的工作,好好安定下来?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从电梯走出,他左右看了看,仿佛不认识路一般,想了又想才选定一个方向走去,却听见了阵阵哭声,那声音像是极力压着的。
他顿住脚步,留心听了听,好像是从楼梯门的后面传来的,他试探着敲了敲门,问道:“是有人在里面吗?”
见没有人回应,他试着扭动把手,门一开,正好对上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
那双眸子还带着些许迷茫,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周承泽的心微微一荡。
今天宋一要统一排练群舞,他将人全部集中到了一个排练厅里,因此另一个排练厅里只有傅容与和明媚两人。
两人已经在排练厅中排练了好几个小时了,排练厅四面的镜子都起了一层雾气。
明媚伸手抹开那些雾气,镜子上印出红扑扑的脸,下巴上还挂着汗珠。
明媚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掉那些汗,撑着把杆有些气喘,虽然有一点累了,但精神却还是很兴奋。
“要休息一下吗?”傅容与看过来。
明媚摆摆手,又走过来:“一次排完吧,明天抠细节动作。”
傅容与点点头,接着方才的地方来,恰好是之前洛神与曹植在洛水之滨的那个片段。
傅容与托起明媚,明媚就势看过来,傅容与心里一动,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底更是漾起了阵阵波澜。
这一刻,与之前截然不同,在傅容与的眼睛里,明媚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浓烈的情感,不是舞剧人物的,也不是浮于表面的,而是完完全全属于傅容与这个人的。
这个托举的动作结束后,傅容与将明媚放下来。
他揽着明媚的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继续下一个动作,排练厅中的温度越发高了,人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傅容与几乎能听见两人狂跳的心跳声,他的视线从明媚的眼睛落到她饱满娇嫩的嘴唇上,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慢慢靠了过来……
“系统快闭眼,别看了!”明媚在心里大叫。
“知道了!我又不是没看见你们要……”系统大声回道,它将视觉系统关掉,却又留了一条小缝。
明媚闭上眼,感到傅容与离他越来越近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鼻尖上,她悄悄攥紧了傅容与的衣服。
“宣鸿!宣鸿!你在哪儿?”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排练厅外面的走廊上。
排练厅里的两人立刻分开,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明媚的眼睛左右乱飘,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她结巴道:“我…我去开门。”说完如蒙大赦般地奔到门边。
周承泽听到开门声,折回去站定在排练厅门口,见到的便是这样满脸通红、慌慌乱乱的明媚。
他指着明媚的脸道:“你这……满脸春色的样子是?”
还没等明媚回答,他迅速往排练厅里探身一看,见里面还站着一个男人,那人的脸和神情和明媚如出一辙。
他眼睛瞪得老大,双眼放光,嘴巴张大成一个夸张的弧度,用胳膊肘重重捅了捅还没反应过来的明媚:“奸夫吗!”一副拍到娱乐圈巨大头条的狗仔模样,兴奋不已。
明媚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措辞的机会!”
周承泽捂着膝盖满地乱跳:“嗷嗷嗷!是姐夫,姐夫!”
傅容与恰好看过来,听见周承泽的话,脸红到了耳根,又望向明媚,明媚却没有看他,将周承泽一巴掌拍出了排练厅,明知故问道:“找我干嘛?”
周承泽揉了揉他的膝盖,惨兮兮道:“你就这么对待你未婚夫的吗?”
接收到明媚飞来的眼刀后,连忙改口:“我不说了不说了。”
“你到底干嘛来的?”
周承泽将手中的礼物拿出来:“喏,你未来婆婆让我买给你的。”
“还贫?”明媚磨了磨牙,极其不善地盯着他。
周承泽将东西一股脑儿地塞到明媚手里,迅速转身走了,边走还边说:“东西我送到了啊,我妈让你周末来我家吃饭,别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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