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的时候,我们见过面吧?你还记得吗?当时有个小胖子带人欺负你,我一脑袋把他顶哭了,后来咱俩还一起回教室。rdquo;季听朝他露出笑容。
申屠川沉默片刻,声音淡了一分:我不记得了。rdquo;
hellip;hellip;也是正常的,那个时候我们才四岁,也就是我记事比较早,所以才一直记得。rdquo;季听不见一丝失望。
申屠川应了一声,到离她远远的地方坐下,安静得仿佛一个假人。季听眼眸微动,忍不住又跟他搭讪:刚才那些人欺负你,你有告诉老师吗?rdquo;
没有。rdquo;申屠川回答。
季听不赞同的看着他:我那时候就告诉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欺负回去,别管是告状还是别的什么,你不能一直忍着他们,这样只会换来他们的变本加厉知道吗?rdquo;
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用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盯着她:不记得了。rdquo;
hellip;hellip;rdquo;
也是,连她这个人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记得她说过的话。可惜了,如果幼儿园的情节再多一点,她肯定会教会申屠川反击,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穷凶极恶的人,只要他反击了,那些人多少会收敛点,或者干脆放弃霸凌他。
季听叹了声气,心想这几年他肯定没少挨欺负,十四五岁的年纪,说不定性格已经形成,也不知道现在再教育还有没有用。
但不管有没有用,总得教一下才行啊。
你以后如果再被他们欺负,一定要告诉老师知道吗?每次都要说,你学习好性格又乖,老师肯定会帮你的。rdquo;季听叮嘱。
申屠川看向她,厚厚的镜片下眼眸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学习好?rdquo;
hellip;hellip;你长了一张学霸脸。rdquo;季听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自己,勉强把话圆了过去。
申屠川不说话了,仿佛对她的答案没有了异议。
两个人沉默片刻,季听咳了一声看了眼天色:天都快黑了,他们总不能还在下面找人吧?rdquo;
申屠川不语,只是平静的站起来走到天台旁,往下看了一眼后转身回来:应该已经走了。rdquo;
hellip;hellip;你下次要查看的话,就蹲着往前走,不然万一他们还没走的话,你不就暴露了?rdquo;季听无语的看着他。
申屠川沉默一瞬,随后点了点头。
季听见他这么好说话,不由得松了口气,刚要到他身边去,他就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季听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没等她问他就主动解释了:我身上臭。rdquo;
hellip;hellip;原来不是因为排斥她啊。季听呼了口气,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身上也臭,刚才为了在那些人面前装样子,收拾了半天的垃圾。rdquo;
抱歉。rdquo;申屠川抿唇。
季听大方的走到他身边,在他拒绝之前和他并肩:所以我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我了,说起来你还是我第一个朋友呢,虽然你把我忘了,但我可一直都记得你。rdquo;
第一个朋友?rdquo;他抬眼看向她。
季听认真的点了点头:对呀,第一个朋友,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我特别喜欢你呢。rdquo;
申屠川眼神空白一瞬,很快收敛起情绪:哦。rdquo;
季听知道他是个不善言辞的性子,对他这种近乎敷衍的态度也就没什么意见,和他肩并肩一起往门口走,但在看到门上的锁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半晌,季听试探:是我锁的?rdquo;
嗯。rdquo;申屠川坚定回答。
锁门的记忆迅速涌了出来,季听嘴角抽了抽:我当时是怕他们追过来,所以下意识的锁门了,现在该怎么办?rdquo;
不知道。rdquo;申屠川再次回答。
季听忧愁的看一眼天空,觉得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今天还不算冷,而且没有要下雨的意思,所以在天台上困一会儿也没什么,但是mdash;mdash;
这门想开的话,得让人从楼道里往这边门缝塞钥匙,我看这边还晾着衣服,今晚或者明天,肯定会有人过来收衣服,这样吧,我们先等一下,说不定很快就有人来了。rdquo;季听提议。
申屠川顿了一下,半晌闷不做声的答应了,又回到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等着。他安静过头,季听总想活跃气氛,但在说了几句话都没得到回应后,只好闭上嘴不说话了。
天台上一时之间只有轻轻的风声,吹过晾晒的衣服时也发出簌簌声,作为静谧中唯一的响动,只叫人渐渐放松。
季听坐着坐着竟然有些困了,找了一个角落倚着,抱着胳膊脑袋一顿一顿的打瞌睡。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不远处的小少年突然抬起头,安静的盯着她的脸,从头到尾都没将视线移开。
天台是水泥建的,哪哪都硌得不舒服,季听只小小的眯了一会儿就被迫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申屠川。而那位不知何时已经从书包里掏出了练习册,正就着天台自动亮起的小灯泡做题。
hellip;hellip;rdquo;如果当初申屠寺有这么认真的话,估计也就不需要她这个家教了。
不太清晰的照明下,他一脸认真的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季听醒了,但她稍微咳了一声,他的笔就在练习册上划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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