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慵懒的站在半暗的阴影里,神色冷漠疏离,眸色幽深又平静,像是毫无芥蒂融入这贵族的世界中, 又像是神看着芸芸众生,高高在上、又格格不入。
人鱼透彻的瞳孔反射着他的模样,那是她从没见过的、神王一般高贵到触不可及的教授。
太迷人了。
像最遥远而神秘的深海,像深邃而诱人的星空,像世间一切瑰丽又黑暗的绝境。
人鱼的手慢慢握紧垂下的窗帘,她的呼吸一点点粗重,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男人。
在她眼中,所有的色彩和人像都是模糊的、不重要的,所有的色彩都是斑驳的、扭曲的,只有他,只有他的身影,像黑洞,自顾自的存在着,强势的吸引住她所有的心神。
她清亮的眸子一寸寸幽深、晦涩,伪装的黑瞳褪去,幽蓝色的眸底猩红的血色迅速的浸染。
这一刻,如果有人看清她的眼睛,会被其中近乎疯狂的痴迷和贪婪骇得毛骨悚然。
想要,好想要啊。
她轻轻咬着自己的指甲,按捺不住的一次次舐过自己的嘴唇。
想要那双眼睛,想要那双眼睛里只看着自己,想要把他按在那里随心所欲的对待。
想肆无忌惮的毁灭,又想爱怜的呵护他眼中的光彩。
到底该怎么办啊hellip;
人鱼的视线流转,她看见别苑外那些同样身手灵敏的不速之客隐没于黑暗中蠢蠢欲动,眸色微微闪烁。
机会,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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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慢悠悠摇晃着剔透的水晶杯,杯中澄澈金黄的液体挂上杯壁又流淌而下,迷人的像流淌的黄金。
一波又一波人微笑着过来攀谈,教授表情淡淡,恪守着贵族们疏离又优雅的交谈底线,只是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却已经足以让人惊喜。
毕竟这可是教授啊
mdash;mdash;不知何时,这个观念已经成为了他们意识中的理所应当。
贵族们的傲慢与苛刻,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扭曲,渐渐形成某种与初心截然不同的共识
mdash;mdash;就像是被悄无声息的驯养着。
教授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rdquo;
爽朗的笑声从旁边传来,艾伯特王子与贝安娜公主走过来,公主换了一身艳丽的红裙,宽大的鱼骨架撑开富丽华贵的裙摆,精致打理的长发上斜戴着一顶小小王冠 。
在无数青年贵族们惊艳的目光中,美丽的公主冲着教授一笑,优雅的提起裙摆行了一个屈膝礼:晚安,教授。rdquo;
教授微微颔首,抬起右手在心口一碰,冷淡又客气:晚安,贝安娜公主。rdquo;
他冷漠的甚至不愿意给一个吻手礼。
贝安娜的神色止不住的黯然,看得周围人心里一动。
皇室有意将公主嫁给教授为妻的传言早早就流传出来,这无论是对皇室声望的提高还是对教授所掌握的帝国实权的增加都是大有裨益的,贝安娜公主本身也是一位绝代佳人,但这场怎么算怎么匹配双赢的联姻,教授却似是无意接受。
艾伯特看见这一幕,眸色微微一闪,微笑着略过这一茬儿,似在打趣:教授永远是宴会上最独特的风景,至今没有哪位姑娘能得到教授的邀请,我实在想知道,会不会有能在舞池中见到教授身影的那一天?rdquo;
教授轻轻一笑,散漫又慵懒。
我并不喜欢跳舞。rdquo;他轻轻摇晃着酒杯:大概要让王子失望了吧。rdquo;
艾伯特唇角抿了一下,又转瞬恢复笑意,刚要继续说话,教授却用高脚杯轻轻撞了一下他的。
艾伯特心尖一颤。
教授漫不经心的看着他那一瞬间的僵硬和不自觉紧绷起来的身形,忽的一笑。
王子为什么要把注意放在我身上呢。rdquo;他压低的声音带着浓郁的玩味和戏谑味道:我不过是一个学者,无意插手军政,也于王子的大业无碍,王子为什么非要与我过不去呢,嗯?rdquo;
艾伯特脸上的笑意僵硬,强撑着:教授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教授是帝国的英雄,我对教授抱着绝对尊敬的心情,不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教授有所误会?rdquo;
教授低低的笑。
我欣赏你的野心和抱负,王子,但是你还是太年轻气盛,而锋芒毕露的结局往往并不美妙,所以在做任何事之前,也许你可以多去问一问皇帝陛下的意思,相信他会告诉你该如何去做。rdquo;
艾伯特没想到教授会说的这么明白。
他脸上闪过猝不及防的错愕,随即转化为无法遮掩的怒气。
他用力咬了咬牙,像是想压抑,但终究没有忍住,也压低声音用冰冷的语气挑衅:难道我做的不对吗,作为皇室成员,我理应为皇室和帝国的人民考虑。教授,在您完美无瑕的伪装下,究竟隐藏着怎么黑暗的秘密和目的,您敢说出口么?您敢显露于人前么?rdquo;
说这些话时,艾伯特的表情近乎于扬眉吐气,他甚至挑了挑眉头,带着些尽在掌握的张狂意味。
教授看着,忍不住的轻笑。
艾伯特脸色骤然阴沉,声音微微尖利:教授笑什么。rdquo;
教授笑着摇了摇头。
我在笑你自以为掌握的那些把柄。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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