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静和传信的时候,萧桓并不是在仙宫中过着潇洒放纵、醉生梦死的死宅生活,相反他是化作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凡人在这世间行走游历,像一个普通人那样体会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经历人间最平凡最常见却最真实的悲欢离合。
mdash;mdash;难得碰上一个对他恶意没有那么深重的世界,萧桓怎么会不把握一下时机,好好在这个世界游历行走一番,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洗练一下自己的心境呢?
要知道,他可是难得碰上一个对他没什么恶意,甚至愿意与他交好、与他达成交易的天道,自从这方世界的天道与他就生命源能一事达成共识、做下交易后,这个世界的天道就解除了对他的限制和监控,他在这个世界能自由随意的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收到静和通过特殊方式传递而来的消息时,萧桓正扮做一个独自上路、在南北两地来往做生意的行商。他此时暂时在洛阳古城歇脚,正准备将他刚从北方收来了一批带有北地特色、在南方很有市场的货物卖去南方,然后再收购南方的货物卖去北地。
洛阳古城东城门附近,有一家悦来客栈。这家客栈开在城门附近,做的就是招待来往行人和客商的生意。此时在这家二层客栈的大堂里,坐满了走南闯北的镖师和来往南北的行商,大堂内一片热火朝天、人声鼎沸的景象。
大堂中就坐的旅人正一边用饭一边跟彼此搭着话,虽然这些人在这之前都不认识,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但既然有缘于此间相聚,那便不影响他们聚在一起聊天说话,吹嘘自己这些年的见识,分享一些道上的消息和八卦。
越是走南闯北的人,在外越是知道如何与人打交道。
萧桓是扮做独自行走做生意的行商,但他此刻却并不是一人独坐于堂中,而是与两个同样做着来往南北、倒卖货物生意的行商搭桌,耐心倾听着这两个行商讲述他们多年来做生意的心得见识,听着他们对未来踌躇满志的期待,听着他们因久在外地不得归家的抱怨。
虽然周围坐着与他说话的人在萧桓看来比蝼蚁还要弱小,反手一拍就能拍死;虽然他们口中谈论着的话题、讲述着的事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只是一些无意义的琐碎小事,但就是这些散碎的只言片语却让萧桓有一种置身于人间香火中的温暖感。
听着这些距离他十分遥远,他从未亲身经历过的种种事情,萧桓心中有一种错觉,仿佛他自己也在这样的家常琐事中变得不那么高高在上,不那么的远离尘世,不那么的缥缈不定、不在凡尘,而是再次与这个世间产生了些许羁绊,原本逝去的人性又缓缓回来了。
不过当萧桓用来联系静和的那枚祥云玉佩在独属于他的空间中轻轻震颤起来时,正放任自己沉浸于人世间常见的平凡离聚和烟火中的萧桓便一下子清醒过来,从人间这些纷乱流离中挣脱开来,重新回归冷静理智,不再因久违的凡尘俗事而动摇心性。
当初,萧桓将静和一人留在大周皇宫中,为了与他保持联络,方便静和有事禀告时能联系到他,萧桓给了静和一块巴掌大小,玉质细腻、剔透洁白,刻有祥云纹路的羊脂玉佩。
这祥云玉佩共有两面,乃是一体两面的一套法器,萧桓自己手中持有一块,静和手中拿着一面,二人可借助这玉佩通话联系mdash;mdash;这主要是方便静和联系萧桓,若是萧桓有事要通知静和,根本用不着用玉佩联系这么麻烦。
萧桓一心两用,口中还应付着两个正在高谈阔论的行商,继续和他们有来有往地就贩货的事情说着闲话,但一缕神识却已经探入到空间中,触及到那块被他随意搁在一方博古架上的祥云玉佩,查阅了一番静和传来的消息。
在看完静和传递来的消息后,萧桓扬了扬眉,薄唇不着痕迹地往上扬了扬,露出一抹兴味十足的浅淡笑容来:嗯?让本座当着周明帝等大周宗亲的面,当众评价沐阳长公主及南阳侯气运有瑕,于大周国体有害?rdquo;
萧桓在心头轻轻嗤笑一声,他摇头失笑,语气微冷地轻哼了一声:只是给这二人一个lsquo;气运有瑕rsquo;的评价,措辞未免太过温和了,本座可没必要给他们留面子,恰恰相反,这二人越是难堪,越是遭人唾弃,本座反而越是高兴。rdquo;
毕竟,本座的徒弟,可不是他们能欺负的。rdquo;萧桓在心中想着,本座才收下小二这个徒弟,总得帮他把报仇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这才好意思听他恭恭敬敬地唤一声lsquo;师尊rsquo;不是?本座可不是那等吃干饭、放任弟子吃苦受罪的师尊。rdquo;
他萧桓可是天下第一好师尊!这可不是他自封,是所有人、所有天道公认,是他膝下所有徒弟都认可承认的hellip;hellip;噫,在小一顾瑾辰之前,他到底还收过几个徒弟来着?
因着静和传来的打压沐阳长公主二人的计划,萧桓决意暂时放弃自己隐姓埋名、游历人间,体味人间香火的计划,也放弃自己现在杜撰的这个来往南北贩卖货物的行商身份,打算回转大周都城,为自家二徒弟的报仇大业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一番力量。
在正式进行这个计划之前,萧桓还打算和江文涵通一次气,告诉江文涵这个计划,也提醒江文涵不要错失这个向仇人动手的好时机,当沐阳长公主和南阳侯被打压下去后,江文涵便可以向二人复仇了,他可是知道,江文涵暗中已经积蓄了一定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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