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他一眼,安栗没接话,安湃在背后对白渺月的支持,她心里有数,只是没想到原身的妈竟然也忍气吞声默认了,真是教她失望。
“前两天去沈家吃了个饭,沈家那个三小姐沈美浓一直在我面前叨叨白渺月有多好,这个女人本事挺大,你小心一点。”
他这话说的真切,完全是站在安栗的角度替他着想,安栗要是个普通女孩子,说不定早就感动得流眼泪了。
攻人攻心,他今天来这出无非是看出来自己眷恋温柔和亲情,要不是不宜多话,她还真想问问高渐漓,自己哪点露馅了。
她抿唇笑了笑:“高总不必担心,不会影响我和你的合作。”
高渐漓面色一沉,下筷的声音都重了一些,叮的一声,他强自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艰难道:“安栗,你为什么总是要把我们的关系往合作上扯?”
碗里的食物好像也失去了滋味,今天明明可以专门让厨师准备珍馐百味,参鲍翅肚,他亲自下厨,不就是为了赢得佳人芳心。
安栗这个人,偶尔露出媚态,勾得他心神不宁,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他们之间是合作伙伴,始终让人摸不清她心里的想法。
“因为我们一直都是合作关系,从联姻到产品合作。”
她一处于攻击状态,高渐漓却蓦地心软了,笑道:“我再劝你一句,忍痛割爱一下,皆大欢喜。”
安栗眉心一蹙,疑惑道:“什么意思?”
高渐漓倾了倾身体,靠近她,笑得如沐春风:“就是有一样东西,你很喜欢,但我更喜欢,麻烦你忍着心痛送给我。”
安栗往后动了动身体,冷笑道:“凭什么?”
“你都不问什么东西?”
“无聊得很,反正我是个吝啬鬼。”
“我希望我们更进一步,相互更信任对方一点,行不行?”
行不行?她像是那种好脾气的人?
“不行。”
高渐漓失望得很,虽然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她这么直截了当,让人心灰意懒。
谁知她抿了一下唇瓣的糖醋渍,魅惑一笑:“想让我信任你,你要拿出些诚意来。”
说完之后,安栗自己都觉得有点索然无味,她说这些话无非是撩着高渐漓,不让他倒向白渺月那边。
叮地一声筷子猛然落在盘子上,安栗抬头没想到他情绪这么激动,少见地有些无奈。
“诚意?”
高渐漓忽然站了起来,长腿一迈,朝着自己的房间,把安栗一个人晾在那里回不过神来,这丫到底发什么神经?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随手把一个礼盒放在她面前,歉意一笑:“失礼了,管家工人都不在,只能亲自上去拿,打开看看。”
烛光闪烁,照着餐桌上的白玫瑰,本来就是浪漫的一餐,没想到高总的攻势这么猛,竟然还打算送东西。
本来她就是个葛朗台,连小红的便宜都要占,却觉得眼前的这礼物不能要。
她展唇一笑:“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高渐漓挑眉:“都没打开,你就知道贵重?”
安栗笑而不语,高渐漓自己动手拆开礼盒,解开绸带,打开深蓝色的天鹅绒盖子,一顶银白色的皇冠衬着黑色的天鹅绒布料,淡淡泛着银光,奢华而美丽。
他这礼物简直是会心一击,安栗心中颇为震动,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生日最渴望的礼物就是一顶皇冠,不管廉价与否,这对于她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她爸爸临走之前的那个生日就送了她一顶小皇冠,她可以拒绝任何礼物,都拒绝不了这个。
“你……”
“放心,不贵,虽然是定做的,还比不上你的一件礼服。”
安栗捧在手中,有点不知所措,掩下自己眸光中的惊讶,眼看着他走过来,越来越近,手上冰凉的皇冠忽然被他拿走,戴在她头上。
“礼物出手,恕不退换。”
对方都表现到这份上了,这礼物看来只能先收下了。
夜雨微凉,没想到她来的时候,晚霞还挂在天边,吃完饭之后,竟然夜雨簌簌,高渐漓主动开车送她回剧组。
晚上可视范围窄,车开得很慢,舒缓的音乐声在车厢内萦绕,她稍微放松了一些,靠着座椅,双眼无神地看着洒在车窗上的滴滴落雨。
“你明天什么安排?”
安栗还是觉得想笑,莫非他还想把自己每时每刻都安排满?
“明天米格请我吃饭。”
米格?
这么亲热的称呼多少让高渐漓心里有点酸,他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强作笑颜:“恭喜你事业更上一层楼。”
可不是更上一层楼?
这年头做什么都要看圈子,米格·佛德能钟爱她,认可她,主动带她进入时尚圈,这可是国内多少当红女星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安栗心情极好,难得没有计较他话中的酸意:“谢谢,我这边好了,我们的合作才更有价值。”
三句话不离合作的这副架势简直让高渐漓无奈,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简直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少喝一点,别喝醉了。”
“还用你说。”
黑蒙蒙的夜路让人有点无法分心,他没法看到安栗的表情,不知道她是欣喜,还是脸上带着甜蜜,不知她对米格·佛德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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