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国丧期间,今年的元宵节没有往年那么热闹。皇帝也没有登上城门与众民同乐,谢鲲才得了空闲。
但即使是国丧期间,京城灯节的繁华富丽也远远超出了姑苏。整条街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大小花灯,平时被约束在家里的闺中女子,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出来游玩,一路上都能听见各种娇嫩清脆的欢声笑语。
一只做成巨鳌模样的花灯大的像一座小山,堆在街口空旷之处,引来无数游人围绕观看。
谢鲲这次故意没有带谢仝他们。人流汹涌,把他和楚天舒挤得挨在一起,他就伸出手臂将楚天舒虚虚地环在中间,虽然他控制着没有真的碰到楚天舒的身体,但是这样的姿势就好像楚天舒已经被他搂在怀里了一样,让他心中暗自窃喜。
“要去看看金鳌灯山吗?”谢鲲低头在楚天舒耳边询问。
元宵节在帝国时代早已不复存在,楚天舒都是在图书馆的古籍之中看到关于元宵节的记载和诗词。之前在姑苏时,也曾经在元宵节出来观灯,不过和京城相比,姑苏的元宵节精致华美,却少了几分宏大气象。
楚天舒跟着谢鲲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看见喜欢的灯就买下来,看见好吃的小吃就吃几口,把其他的事情全都抛在了一边。
走着走着,眼前的人流慢慢变少,楚天舒抬头一看,他们竟然已经走到了一条河边。
河面上一艘艘画舫随波流动,不时传来丝竹之声和娇声笑语。
楚天舒愣了楞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谢鲲也有些尴尬:“我们回去?”倒是楚天舒尴尬了一下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反而产生了一点好奇,她还没有去过这传说中的地方呢。
一看她转眼珠,谢鲲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明天我带你坐船到湖上玩,好不好?这些地方不适合你。”
楚天舒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坚持:“好吧。”
两个人转身回头,可是经过路边一所宅院的时候,楚天舒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听见有一个女声在喊“救命”!
声音并不大,如果不是楚天舒,其他人根本不会听到。楚天舒皱着眉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沿着墙边向前走。谢鲲也意识到了什么,放轻了脚步跟在她身后。
走到了墙角无人之处,女人的声音更清楚了。除了女人的呼救声之外,还有一个男人充满欲望的声音:“好乖乖,酒席也吃了,如今正该入洞房的时候。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哈哈哈。”
“放开我,你放开我!谁要跟你入洞房!”女子哭着喊,“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楚天舒脸色阴沉,对谢鲲做了一个手势,就翻墙而入。
谢鲲站在原地,轻轻吹了个呼哨,很快就有一个绣衣卫跑了过来。
“这个宅子是谁家的?”谢鲲比楚天舒经验丰富,一看这地点和宅子的大小布局,就猜出来这是那些权贵之家养着外室的地方。
“统领,这是宁国府贾珍的宅子。”绣衣卫负责这一片,对这些消息了若指掌。
谢鲲点了点头,对他摆了摆手,也跟着跳入了院中。
楚天舒循声前行,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这院子里没有几个下人,对于后院正房里发生的这一切根本没有人关注。
她根本没有犹豫就一脚踹开了房门,将压在女子身上欲行不轨的中年男人提着衣领拽起,狠狠砸在了地上。
床上衣衫不整鬓发凌乱的女子惊叫一声,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一双红肿的眼睛满是惊恐。
而被摔在地上的男人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立刻怒吼起来:“谁?哪个王八蛋敢打你家珍大爷,不要命了?”
楚天舒这才发现床上那个满面惊恐的根本还是一个少女,看起来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生得倒是十分美貌。娥眉弯弯,美目如水,雪肤花貌,就算是现在十分狼狈,也自有一种风流体态。
地上的男人起身转头,却是一个一看就沉迷酒色的中年男人。他满脸怒火,可是看见站在门口双手抱臂的楚天舒时,却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露出了让楚天舒想要殴打他的猥琐表情。
想打就打。
楚天舒一巴掌就呼在了他的脸上。她最讨厌这种利用体力优势强迫女人的男人了,那就也让他尝尝被体力优势支配的恐惧吧!
一巴掌下去,中年男人被扇得原地转了一个圈,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他这才意识到这个美貌少女不是他的艳遇,说不定就是他的催命罗刹。
“你,你别过来!”看到楚天舒向前走,中年男人吓得捂着痛得火辣辣的脸向后缩,直到撞到了床边才不得不停下来,“我乃宁国府贾珍,你要是敢动我,可小心要吃官司!”
谢鲲正好走了进来,几步就挡在了楚天舒面前,一弯腰把缩成一团的贾珍提了起来:“贾珍,珍大爷,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贾珍听这声音有点熟悉,抬起头来看见是谢鲲,吓得就是一个哆嗦。别人他不认识,这位如今正是御前红人的谢统领,他怎么会不认识?
以前他也和谢鲲喝过几次酒,跟着大家一起叫他谢大个,背后叫他铁霸王,也没少嘲笑过谢鲲动辄出手揍人的粗鲁性子,可他从来没想过那都是谢鲲的伪装。直到去年谢鲲回京,弄出了一场大风波,贾珍才知道谢鲲早就是绣衣卫了,以前那个样子全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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