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也是急得团团转。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胆量去门口摆出官老爷的威风吆喝几句,可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团黑泥砸到了他的脸上, 然后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石头土块砸过来,要不是他跑得快,说不定都要被砸破脑袋了。
现在人这么多,他根本不敢露头。
无奈之下,县令只好叫人去把谢鲲从监牢里提了出来,让他劝说百姓回去。
谢鲲打开大门,对着众人深深抱拳弓腰行礼,含着泪感谢大家对他的支持。
但是,他不能就这样走,否则董相国过些日子派人来抓他却找不到他的话,遭殃的就会是永宁县的父老乡亲。
“我是咱们永宁县父老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调皮捣蛋,多亏大家照顾爱护。为了父老们的安全,就算是要了我谢鲲的性命,也是值得的。”谢鲲眼圈发红,“请各位父老乡亲回去吧,是我谢鲲鲁莽,给大家添麻烦了。”
“不行!”一个大汉挤到前面,“若不是谢三郎,我爹……连个全尸都找不到!要是那天我在阳和集,我也要杀了那些畜生!”
楚天舒挑了挑眉毛,这可不是谢鲲安排的人手。
“再说了,要是杀了谢三郎,那些当兵的以后再来怎么办?”人群里有人大喊。
这才是西洛亭的人。
谢鲲的表态不但没有让包围县衙的百姓散去,反而使得群情激昂,纷纷叫着要求释放谢鲲。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百姓开始涌入县衙,县令吓得从后门落荒而逃。
谢鲲却不肯离开,非要重回监牢。第一个冲出来的大汉一把把他拽住:“谢三郎,你说是为了不连累父老乡亲来自首,可是若是你死了,董贼乱兵又来,又有谁能保护永宁县?”
要不是确定这个人自己真的不认识,谢鲲真的怀疑这是自己安排的人了,否则怎么配合得这么好,一句话就说到点上了。
大汉继续说:“不瞒你说,董贼乱兵可不是第一次这么做,我想以后他们也会经常来骚扰抢掠。洛阳城中的富户都已经被抢劫一空了!”
什么?这个消息把所有的百姓都吓了一跳。洛阳城中都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文武百官都不管吗?天子难道就听之任之吗?
“天子?天子今年只有九岁,自己的生死尚且操控在董卓老贼手中呢!”大汉显然对洛阳城中的情况十分熟悉,说话也带着一种普通乡民没有的自信和见识。
“你是什么人?”有人怀疑地问。
“这是俺们村的黄里正,以前在洛阳服过兵役,懂得可多啦。”人群里有人喊,“黄里正听说俺们的恩人谢三郎被抓了,特意带着俺们从青槐村赶过来的!”
青槐村就在县城附近十几里外,说起来不少人也都听说过这位名叫黄瀚的里正大名。他家里是猎户出身,他在洛阳城中服过兵役,还当过什长,后来退役回家,因为处事公道,被推举为里正。
那日黄瀚的父亲带着家里的猎物到阳和集上售卖,谁知道正好赶上董卓手下抢掠。他出头阻拦,结果被那些骑兵故意踩踏而死,还割了首级要去冒领战功。
谢鲲带回来的人头中就有黄瀚父亲的。黄瀚正在家中为父亲举办丧事,就听人说谢鲲被关进了监牢,要被押送洛阳问罪,便气冲冲地带着人来到县城救援。
“各位父老,凡是当过兵打过仗的兄弟们都知道,七八十名骑兵有多可怕。我黄瀚自认也算是有点能耐,但是却知道自己若是对上那些畜生,顶多能杀掉一两个垫背,自己也难逃一死。谢三郎能带着几个亭卒就把那些畜生杀了,这种能耐,我服气!”
黄瀚拍着胸脯大声说,引起了不少人的赞同。
汉人多有血气悍勇之辈,但是当时还是被这些骑兵杀了那么多人,就是因为他们不是对手。
“以后这种事情随时可能发生,若是没有谢三郎,咱们永宁县还能有几个人活着?”
说着,黄瀚转头就对着谢鲲跪了下来,重重地把头磕在了地上:“谢家三郎,求你为了全县父老,保重性命!永宁父老还等着你带领大家,保护咱们自己的家园呢!”
谢鲲深深地看了黄瀚一眼,这样的人物是从哪里出来的?他这样一个陌生人来说这番话,确实比他安排的人更合适,更不会引起怀疑。
藏在人群中的某个亭卒有些愣了,谢君分配给他的活计怎么又给了别人?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呢,这个大个子就抢先把他的话都说完了?
“是啊,没有谢三郎,那些贼人再来的话,我们怎么活?”
“谢三郎,你不能不管大家啊!”
人群里不同的方向响起了应和声,引得所有人都纷纷赞同。这里就是他们自己的家,要是真如黄瀚所言,那些贼兵已经这么凶残嚣张的话,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楚天舒坐在大树上,看着县衙中的老百姓将谢鲲推举出来,恳求他担起责任,保境安民。谢鲲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从百姓中抽出数百青壮开始练兵,以防惨案再次发生。
县令已经发现不对,带着家眷逃了出去。谢鲲也不让人追他,只是将整个县城的武装力量抓在手中,开始整合训练。
至于那位知情识趣的黄里正,也得到了谢鲲的邀请,加入了临时的管理核心之中,负责联络百姓,和莫丁一起安排日常事务。
楚天舒也开始忙了。她骑着马开着辅助系统在县城周围溜达,寻找矿产资源。意外的是,永宁当地就有十分丰富的铁矿资源,这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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