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懒得跟他废话, 双腿一夹战马加速发起冲锋。银光一闪,枪尖绽出一蓬雪白花瓣,向着张济面门罩下。
张济在生死关头, 爆发出全部力量,大刀挥起,正劈中十几条虚影中的真正枪尖。
然而,他心中的喜悦刚刚升起,就感觉到刀下的枪尖一拨一搅,一股大力传来,直接把他的刀卷得脱手而飞。
两匹马交错的瞬间,楚天舒握着枪杆后部分的手用力向后一撞,枪把正杵在张济的背心。
张济感觉像是被千钧巨锤砸在背上,眼前一黑,口中喷出鲜血,一头栽到了地上。
楚天舒的亲兵已经涌了上来,几杆挠钩搭在他身上就把张济拽了过来,两个亲兵上前就把他捆了个严实。
失去了主将,张济的部下根本顶不住楚天舒的冲锋,只抵挡了片刻就乱了阵型。
不过,等楚天舒扫平这些兵马,董卓的车队早已经消失在了黑沉沉的夜色中。
往虎牢关的方向道路并不熟悉,晚上追击也不太安全,楚天舒看了两眼,也就命令收兵返回。
走到半路,谢鲲带兵迎了上来,看到楚天舒无事,就在洛阳城下扎下了兵营。
清晨时分,洛阳城门大开,司徒王允代表朝廷前来劳军,粮食酒肉送上,还传达了小皇帝的嘉奖口谕。不过对谢鲲夫妻带兵入城献俘表功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谢鲲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允,心中知道他们在忌惮什么。无非是怕他们夫妻如同董卓那样拥兵自重,挟持天子号令天下罢了。或者还有很多官员,不想看见小皇帝多出他们夫妻这样的强援,生出羽翼,不好控制。
王允出身于太原王家,世家出身,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仍旧风度翩然,与他谈话如沐春风。可惜的是,他所面对的这两位都是非常实际的人物,并不会把风姿仪表看成比真正目的更重要,对他这种看似亲和文雅实际忌惮疏离的举动表现出明显的嗤之以鼻。
“既然如此,就请王司徒将张济人头带上,献给陛下,我们夫妻就返回永宁去了。”谢鲲冷冷地结束了这种无意义的试探,带着军队返回了永宁。
反正他们又收拢了四五千降兵,还从董卓营中抢到了不少粮食辎重,加上洛阳城中百官为了堵住他们的嘴送上了不少物资,这趟也是赚了。
王允松了口气,这两人如此不驯,他反而放了心。也许陛下说的是对的,这夫妻俩只是看不过刘协这个年幼晚辈被人欺凌,才会出手帮忙,并没有什么不臣之心。
董卓狼狈地逃回了虎牢关,把吕布给吓了一跳。洛阳城中是什么情况,吕布也十分清楚,不管是兵力还是将领,都没有能够抵抗董卓的存在,董卓怎么会落得这样的惨败?
樊稠下落不明,多半是没有什么好结果;李儒被杀,张济被擒——跟着董卓回去收服洛阳的几名部曲谋士,竟然是没有一个能够保全的。吕布心中大惊,更兼忧虑。
如今虎牢关前有关东诸侯虎视眈眈,后有谢鲲夫妻提枪等候,竟然是进退两难了!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前后夹攻,全军覆没!
众人心中惴惴,次日聚集在一起商议,竟找不出什么好办法。吕布只有一个,守得了虎牢关,就无法对付谢鲲夫妻;若是掉头去对付谢鲲夫妻,虎牢关被攻破,还是死路一条。
正在此时,一人从下方走出:“太师,吾有一计,可解危局。”
董卓一看,却是当初说服吕布投效自己的虎贲中郎将李肃,不由大喜,连声催促他快点说。
“太师可命人联络牛辅段煨,发兵攻击洛阳城西,给城中施加压力。”当初董卓带兵从西凉入洛阳,害怕自己后路被抄,就把自己的几个心腹大将留在洛阳西边,以免被人从关东进攻。
牛辅镇守安邑,段煨屯兵华阴,董越驻守渑池,三地成一线,是关东进攻长安的必经之路。
如今董卓在洛阳城东,牛辅等人在洛阳城西,前后夹攻,足以让洛阳城中百官畏惧。
董卓点头:“董越就在渑池,距离洛阳最近……”
李肃叹了口气:“我怕董将军已经遭遇不幸了。”谢鲲的军队是从洛阳城北绕过来的,渑池是必经之地,董越若是还活着,不可能允许他们顺利通过的。
不过,就算是牛辅和段煨两部,也已经够把那些怕死的高官们吓得惊慌失措了。
“然后派人入城,收买百官,与他们定下协议,给他们些好处,让他们打开城门,迎太师回城。”
吕布怀疑地看着李肃:“你确定他们会同意?”那些当官的早就把太师恨得不得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们还不赶快落井下石,怎么还会开门迎太师回去?他们又不是傻子。
李肃笑了起来:“温侯善战,却不知人心。”百官反对太师,不过是因为太师破坏了他们的规矩,而不是因为太师对汉室无礼。尤其是在那些高官心中,有几个是真的把皇帝当成全心效忠的对象的?在他们心中,最重要的是他们家族的利益,至于谁当皇帝,根本无关紧要!
以前他们恨太师,只是因为太师的出现,破坏了他们之间早已形成默契的无形规则,占据了他们本应拥有的那部分利益。可是现在太师势力削弱,还同意把利益分给他们,他们怎么会不同意?
不同意?不同意的话,兵临城下,洛阳城能拖几天?如此软硬兼施,不怕他们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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