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和大军退回,虎牢关和汜水关再也抵挡不住关东联军,很快被突破防守。负责守关的赵岑等人弃关而逃,不过这一次李儒死了,无人向董卓提议迁都西退,洛阳就没有遭受一番屠戮,仍旧是一片宁静富庶的气象。
诸侯通过了虎牢关,距离洛阳不过数十里的距离,竟然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在空地上屯扎军马。
曹操前来催促,袁绍早已接到了洛阳城内族人送来的消息,知道董卓已经妥协,家中子弟不少都被安插在了不错的职位上,心中已经有些退意。
“董卓就在洛阳城中,若是逼迫太紧,我怕他一怒之下挟持天子,对陛下不利啊。”袁绍忧心忡忡地说。
再次召开联盟会议,最后的决定是将荥阳拿下。荥阳太守徐荣是董卓的得力干将,不把荥阳拿下,联军向西进发就很可能会被徐荣抄了后路,造成联军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
徐荣虽然是个智勇双全的优秀将领,但是在联军面前却还是无法抵挡,不过是十来天的时间,就丢了荥阳,带着残兵向后退去。
关东联军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因为长期逗留不前,粮食已经快要吃光了。袁绍命令附近几个州的刺史负责提供粮草,就引发了他们的不满,寻找各种借口拖延。涉及到具体的利益,十七路诸侯各有打算,不过三五天的时间,就闹得彼此互相攻击,互揭老底,之前的同盟表象荡然无存。
曹操仰天长叹,知道大事不成,带着自己的五千人马返回老家。也许在此之前,曹操是有过做一个能臣的理想的,但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大概对这个社会的现实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看到了曾经庞大的汉王朝摇摇欲坠的身影,开始默默地发展自己的力量,向着某个目前还不能说出口的目标努力。
关东联军解散的消息是在几天后传入刘协耳中的,他沉默地坐了很久,知道从此之后,天下已经握在了那些刺史州牧手中了。
董卓在洛阳城中听到诸侯各自奔散的消息后仰天大笑,叫人给李肃送了很多珠宝,作为当初提出解决办法的奖励。
不过是给了那些高门世族一些官职和地盘,就让他们放弃了当初对自己的声讨,真是太容易了。
有了石宝的消息渠道和保护,刘协在背地里的动作慢慢多了起来。他开始沉默却仔细地观察朝堂上每个官员的发言立场、细微表情和不经意流露的眼神,分析他们真正的政治立场,从中小心地筛选着能够作为自己同盟的人选。
王允成了他信任的官员。虽然太原王家也是世族高门,但是王允本人文武双全,风姿翩然,忠心王事,值得信任。
刘协在王允面前哭泣,王允立刻跪地表白忠心。
“陛下放心,朝中很多人都是不得不与董贼周旋敷衍,他们都想要诛除董贼。臣愿意为陛下效忠,杀了董贼,重焕世间清明。”王允所说的话全都是刘协想听的,他用满含感激和仰慕的眼神看着王允,语气真诚地表达了自己对王允的信赖和期待。
王允想起上次曾经召集百官聚会,商议如何除掉董卓,结果被曹操笑话。曹操问他们,你们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对着哭,从晚上哭到天明,难道就能把董卓哭死吗?
虽然曹操刺杀董卓未成,但是他的问话却是很有道理的。朝中文官除了相对而泣之外,还有什么办法?不能再叫他们来了,没有什么用。要不就派出私兵死士,刺杀董卓?但是董卓如今小心得很,出入都穿着软甲,还有吕布贴身保护,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春日风光秀美,王允却觉得满心燥意,根本无心欣赏。
一连半个月,王允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夜中不能寐,他起床在后花园中,看着空中一轮明月仰天长叹。突然发现有人也在另一边叹息,过去一看,却是府中歌伎貂蝉……
吕布接到王允派人赠送的珍珠嵌宝金冠,十分喜爱,就亲自到王允家中致谢。王允早就准备了丰盛的酒席,请他入座,席中引出盛装打扮的貂蝉,声称这是自己的女儿,十分仰慕吕布。
吕布上下打量了貂蝉一番,见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花容月貌,足堪与永宁君相比,眼中便多了几分热切。
貂蝉上前把盏,秋波流转,眉目含情,眼神中的倾慕谁都能看得出来。
“我想把小女送给将军为妾,不知道将军是否看得上?”王允见吕布对貂蝉很有兴趣,便斟了一杯酒,殷勤询问。
“令爱可曾习武?”不知道为什么,吕布突然问了一句。
王允微微一愣:“呃,小女素喜歌舞,略有所知。”说着,王允就让人奏乐,貂蝉起身舞蹈,舞姿翩跹,美不胜收。
吕布坐在一边,看着腰肢柔软辗转舞蹈的貂蝉,终于微微一笑:“司徒厚爱,不胜感激,日后愿效犬马之劳!”
骑着马离开王允府第的时候,吕布回头看了看,嘴角挂着一缕微笑,马蹄哒哒,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过了没几天,吕布骑马持戟,拦住了返回家中的王允,责问他为什么把已经许配给自己的貂蝉又送给了董卓。
王允把他带回家中,按照早就计划好的内容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说董卓自称是替吕布来接貂蝉的,他不敢不同意。
吕布返回相国府,果然发现貂蝉在自己面前总是面露愁容,似乎她根本就不愿意和董卓在一起,只是被迫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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