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林站了起来跟陆渊嘱咐道:“那这位大哥先回房间,我跟哥哥还需准备些东西才可。”
陆渊朝着那兄弟二人一点头,先行出了大厅。
待人走后,玄清戳着玄林的脑袋同他说:“什么这位大哥,人家有名字,他叫陆渊。别老一头扎到药里,好好跟人相处也十分要紧!等你继承了师傅的药王谷,到时候还怎么把咱这发扬光大啊!我说……”
玄林恨不得捂着耳朵把哥哥推出去,他暗暗想到当初师傅给哥哥起名为“清”,大概是期望哥哥少说些话,好让谷里清净些。
玄林大声喊道“哥哥”,一下子打断了玄清的喋喋不休,他这才说:“哥哥,我要去给陆大哥煎药了,等会儿还要施针呢!”
一听这话,玄清立刻表示:“不就是煎药吗!我去,你把药方给我就行。”
玄林回了书房找笔墨写药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哥哥做什么事情都充满了热情,唯独是师傅留下的课业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小时候哥哥比起自己天分更高也更好学,但随着年纪增长,哥哥越来越不爱去碰那些医书,其中原由不提也罢。
玄清把煎好的药端去客房时,玄林正好收针,医者患者两人都没有说话。见到玄清,陆渊自然而然地拿过了药一饮而尽,比起面对陆渊来说,玄林跟玄清相处要自然的多,兄弟二人一人端着盛药的空碗,一人收拾着自己的银针,偶尔穿插几句等会要去药田的事情。
陆渊本躺着听他们二人的谈话,突然感到胸口很闷,喉头一阵腥甜,一口淤血吐了出来。这淤血好巧不巧地溅上了坐在床边收拾银针的玄林的白衣上,陆渊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歉:“对不住,弄脏了你的衣服。”
玄林好脾气地笑笑,说:“无妨。”还随手给了陆渊一块帕子,说:“擦擦吧。”
站在稍远处的玄清,放下了空碗给陆渊倒了杯茶水,语气丝毫不善地说:“喏,漱口。”
等陆渊漱完口,玄清又把杯子给收了回去,陆渊仍旧不太习惯地说:“我赔你一件新衣吧!”
还没等玄林拒绝,玄清翻了个白眼,说:“我弟弟不缺衣服,你要是真的心有歉意,还不如帮我们给田里的草药浇浇水。”说完他就把玄林拉走了。
施针后的陆渊感觉身体舒适了许多,自从吐出了那口淤血,陆渊呼吸都要顺畅了许多,他靠在房里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夜里,他揉揉脑袋,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甚是舒畅,他好久都没有睡这样的好觉了。
他从房里出来,虽是春天,夜里还是有些寒气,他披了件衣裳在门口站了会儿,感觉呼吸清爽不少,正准备回房继续躺着,却瞥见了一抹灯光。
这灯光是从离他不远的一间房里传来了,他还隐约从窗户见到一个人影在房中走动。
陆渊抬脚向光亮之处走去。
他停在了房门外,抬手去敲门,食指与中指并拢在房门上轻轻扣了三声。
“进来。”声音轻柔温和,一听就不是白日里那个狗脾气的玄清。
陆渊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了一身白衣的玄林手握书卷,他白衣之上干干净净,不见一点污迹,想来是换过干净衣裳了。
“我见这屋里有人走动,过来瞧上一眼。”
玄林抬手拢了拢自己鬓边碎发,似乎有些不太擅长同人交谈,他看向了别处说:“坐的有些累了,就起身走走。”
“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还未正式的谢过你。”
玄林看了他一眼,说:“既然陆大哥已经答应要付诊金,那就不必再谢了。”
一句话结束,两人又是一时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当陆渊准备告辞的时候,他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噗嗤~”玄林被逗笑了,笑完他又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向陆渊开口:“我和哥哥瞧你睡得香便没有叫你起来吃晚饭,这会儿你觉得饿也是应该的……哥哥给我留了些宵夜,不如我们一起吃点?”
虽是肚子叫了几声,但陆渊并不觉得有多饿,他笑了笑,仍旧点头答应了这个邀请。
玄林拿起书桌上的烛台率先走去房外去引路:“陆大哥跟我来吧。”
两人就着烛光在廊里拐了两三下,便看到了一处房前堆着柴禾的屋子,想来这就是厨房了。
走到厨房里,玄林把手里的烛台递给了陆渊便蹲在炉灶前的灰烬边,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枝条在灰烬里翻找着什么,陆渊也好奇地伸出半个身子去瞧。
枝条碰到了一个个头还不小的东西,玄林见状高兴地小声喊道:“有了!”
他用枝条从灰烬里熟练地扒拉出一个被烤地黑糊糊的东西,还散发着带着粮食香味的热气。玄林把手里黑糊糊的大家伙掰成两半,露出了里面柔软的金黄色的不是很规整的内里来,一时之间香味更甚。
陆渊一看,这竟是一个红薯。
第67章 花开两朵·四
玄林将手上一半的红薯递给了陆渊,温暖一下子就从他的手心传向更远更深的地方,红薯有点烫,玄林两只手互相颠来倒去地才给皮剥了下来,咬上第一口。正当他发出满足的叹息声时,陆渊还在那里一手握着烛台一手握着半个红薯,红薯烫的他手心都变得粉红,他就是不愿意放下。
玄林吃得开心极了,正打算抬起头同陆渊科普一下这还是去年他和哥哥种的红薯时,他瞧见陆渊看着他吃得手心和嘴角都沾上了灰的样子,面无表情,有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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