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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猴儿斜眼看着小姑娘哆哆嗦嗦的样子,咧着嘴笑嘻嘻的。
    娄思凡单手把奶搅匀在咖啡里,右手压着一张合照,指尖在照片过塑的表面徐徐滑动。
    瘦猴儿伸着脖子:“哎,照片儿还真带出来了。”
    娄思凡说:“不是你想看吗。”
    瘦猴儿伸手:“让表哥瞧瞧,哪个带把的是你的相好?”
    娄思凡把照片递给他:“倒数第一排,左起第二个。”
    这是去年春天省队建队三十周年时拍下的合照,里面站了二十来个省队花滑队的新锐翘楚。
    瘦猴儿表哥咂咂嘴:“这姑娘长得挺带劲儿的啊。”
    娄思凡略有不满:“……他不爱别人说他长得秀气。”
    表哥哈哈笑了两声,喷出两口烟雾:“知道知道。目标都有了,你啥时候能拿下啊?”
    他下流地伸出根中指,做出戳弄的动作。
    娄思凡皱眉。
    和自己不同,他这个表哥从小就混迹在这小县城里,跟一帮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称兄道弟,今天去这个建筑工地偷摸点钢材卖,明天又开着改装后的摩托车故意从姑娘身边轰然开过,吓得她们惊声尖叫或是破口大骂。
    娄思凡对他的表哥向来是看不大上眼的。
    要不是自己这回有求于他……
    他夹起眉毛,露出苦恼的模样。
    表哥:“你干哈啊,吃屎了还是咋的。”
    娄思凡苦笑一声:“我怕是追不上了。”
    表哥马上被勾起了兴趣来:“怎么了?人家不愿搞同性恋?”
    娄思凡说:“他被别人撬走了。”
    “……我操?”表哥骂了一声,“你不是说他跟你一块儿长大吗,谁他妈撬你的啊,有没有个先来后到?讲不讲规矩?”
    娄思凡说:“算他有本事吧。”
    表哥:“他混哪儿的?多大年纪?”
    娄思凡指了指照片。
    冬歌站在第一排的中间,是最靠近总教练的位置。
    瘦猴儿一眼扫过去,嘴就撇了下来:“我操,就这一脸欠抽相的小犊子?”
    娄思凡替他说话:“表哥,你话别说那么难听。他是我队友呢。”
    瘦猴儿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他撬你墙角,卸你轮胎,这他妈还队友?……他也玩儿花滑的?”
    娄思凡笑:“当然,玩得还不赖。还是咱老乡呢。”
    瘦猴儿说:“得,我记下了。”
    娄思凡作诧异状:“你记住什么了?”
    瘦猴儿伸手把照片拿在手里,细细看着照片里冬歌的脸:“你甭管了,喝你的咖啡。”
    娄思凡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表哥,你要干嘛?”
    瘦猴儿:“犯在我的地盘,就他妈欠收拾。”
    娄思凡急道:“真不用,真不用。这是干嘛啊,感情的事儿谁都不能勉强。”
    瘦猴儿拿食指弹了下照片:“都说了,这事儿你甭管,啊。”
    娄思凡犹不放心:“表哥,这事儿我都没放在心上了,你可别……”
    瘦猴儿:“磨磨唧唧的,你是娘儿们啊。你这照片先放我这儿,我带回去给我妈看看。”
    娄思凡眼看着瘦猴儿把照片收进双肩包的夹层里,拉链拉好,端起咖啡杯,掩去嘴角的一丝轻笑。
    接下来的几天,贺长生为了促进这两人的关系进展,每天都带着冬歌,主动约娄思凡出来玩。
    这小县城里可玩的东西也不算少,电玩厅,台球厅,桌游室,密室逃脱,林林总总加起来,他们玩得很是尽兴。
    在电玩厅里,冬歌哪儿都不去,用破破烂烂的小塑料桶盛了一百个游戏币,逮着一台有海绵宝宝的娃娃机死磕。
    池小池一边钓海绵宝宝一边给身体里的冬歌上课:“要送就送他最喜欢的东西,礼物不在贵重,在心意。”
    061:“……”
    道理我都懂,但是手残何苦要难为自己。
    眼看着一百个币投下去一半,娃娃机里的海绵宝宝一个个不动如山,没有一个挪位的,061终于看不下去了。
    池小池又投下一个币。
    机械臂嗡嗡嗡地运转着,三爪铁钩晃晃悠悠地降下去,只险险勾住了海绵宝宝的右手。
    池小池感慨:“唉,这个铁钩子不好。”
    而下一秒,那疲软的铁钩子竟跟铁钳似的,极其生猛地卡住了海绵宝宝的手,把海绵宝宝直接吊了起来,严丝合缝妥妥帖帖地运送到出口处,才再次松开。
    池小池呆了半天,才兴高采烈道:“六老师,六老师,看我的微操!”
    061:“……”好好好,你的微操你的微操。
    冬歌抱着海绵宝宝,跑到了正在看娄思凡玩摩托车的贺长生身边,冷着脸说:“我给前辈抓了个娃娃。”
    这海绵宝宝做得劣质得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贺长生把它搂在怀里,心里有点甜。
    ……刚才他其实一直在偷看冬歌来着。
    他明明不会钓。
    看着冬歌那不死心的小眼神,他心软得不行。
    在冰上也是这样的……
    他说:“谢谢,我很喜欢。”
    他觉得这句话还不能完全表达出他的心情,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很喜欢。”
    娄思凡坐在震动轰鸣不休的摩托车上,似是心无旁骛地凝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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