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金华心里苦。
他又不好把自己的骚操作对主系统和盘托出,因此无奈之下,他又冒出一条妙计。
主系统不是说,这个“入侵系统”没有影响到他的任务进程,因此不会插手吗?
那他就想个办法,让系统不得不管。
他好歹也在这个世界里混了这么几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手头也攒了不少好东西。
思及此,宴金华微微笑了:“小师叔,弟子常听师父夸赞您剑、体、乐、丹,无一不精,弟子剑术平平,体术尚可,不知今日,能否有缘得师叔指点一二?”
“客气了。”文玉京果然中计,将箫放下,站起身来,将散发拿发带随意束上一束,走至宴金华身前,单掌平摊,是个极斯文有礼的请招手势,“简单切磋,点到为止。”
他举止言辞虽是温和,但有一种文雅的暴力感。
眼看这两人寒暄几句,便要切磋,池小池也没兴趣再看下去,起身道:“师父,师兄,我为你们备些雪耳汤来。”
……正合我意。
宴金华露出一抹笑意,挽起袖子,摆出静虚掌法的起手式。
他并不精于此,要不是忍痛用了上个世界积攒下的最珍贵的益气丹,可在短时间内强行提升修为和领悟力,他跟文玉京,怕也是成不了局的。
然而,现在,他已在自己彀中了。
二人运掌,互有来回,宴金华能清楚感受到文玉京对自己从一开始的试探,到略感讶然,再到认真对待,心中隐有快意。
他需要等待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只有与文玉京近距离接触才能做到。
很快,他要的机会来了。
文玉京推出一掌,宴金华一掌接来,化消掌劲的同时,也将一物悄无声息地顺着气脉推入文玉京身体。
丝毒蛊,能致人麻痹,却绝不会致人死命。
文玉京自是不蠢,目间流露出一丝惊愕:“你……”
宴金华毫不意外。
以文玉京此等修为,岂会察觉不到自己动的手脚?
可他要的,便是文玉京察觉到。
按人设来算,文玉京乃是光风霁月的君子,如今有人这般暗算他,他怎会不恼怒?
只要他恼了,宴金华便有了充分的发挥空间。
他猛然收掌,只等文玉京朝他打上一掌,自己自会不避不挡,任凭掌劲回冲,吐血倒地。
丝毒蛊脆弱,一摧即毁,了无痕迹,到时就算调查,也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有他用蛊的证据,一个师叔,与小辈切磋,竟下了狠手,把他打至吐血,这说不过去吧?
这样一来,他在系统那边也有了现成的说辞。
此“入侵系统”明目张胆地干预自己完成任务,甚至有意针对,想要杀掉自己,其心可诛!
如此一来,主系统再不管一管就不像话了。
运气倘若再好一点,主系统会把这个来路不明、却主动伤害其麾下员工的“入侵系统”直接回炉重造也说不定。
宴金华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演技不够,pose来凑,到时谁先倒下,谁就有理。
如他所料,文玉京接触到那丝毒蛊后,径直将其以纯粹灵力绞杀在体内,旋即绝式出手,一掌朝宴金华胸口横击而去。
宴金华站直了挨打,结结实实吃了这一击。
……成了!
然而谁想,文玉京未曾停手,在他胸口落下一掌后,脚尖勾住他的后足腕,将他身体挑飞,化掌为拳,一拳直击宴金华面门!
宴金华痛得哀哀一声叫,只觉鼻骨遭袭,涕泪齐下,嘴角的暗笑也跟着瞬间扭曲。
……他怎么不停手?!
他跌摔在地,晕头转向之际,脸上又重重挨了三四记巴掌,打得他发鬓都歪到了一边去,他本能地挥舞起双手抵抗,小臂却被一把掐住,从地上拉起,反剪至身后,猝然一拧,宴金华疼得又一声惨叫,脸色霎时变青。
他的手——
疼痛扩散开来前,宴金华的膝窝又挨了一脚,身体不受控地委顿下来,却又被强行扯起,掷摔在地。
一顿海扁,可以准确概括宴金华在接下来五分钟的遭遇。
文玉京出手稳准,白衣翻飞如行云流水,毫无赘余的动作,肘,掌,腿,皆被他用至巅峰,骨肉闷响之声脆亮清晰,不绝于耳。
待池小池捧着雪耳汤回转时,一场单方面的殴打已然结束。
看到地上鼻青脸肿的宴金华,池小池足足愣了数秒,才想起来召唤061,激动地想讨一个八卦:“六老师,六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061温和道:“看起来是太欠揍,被打了。”
站在宴金华身侧的文玉京长发已散,他取了发带,轻轻擦拭着指尖,话语间难掩鄙薄:“我生平最厌恶弄虚作假之辈,小小比试,居然玩弄蛊术。一会儿去见师兄,我倒要向师兄讨要一个解释,问问他是如何把弟子教导成这副模样的。”
池小池想,在文玉京面前玩弄蛊术,这算是什么蠢里透皮的操作。
而宴金华则忍受着骨折数处的痛楚,龇牙咧嘴的同时,在心中叫苦不迭。
他没料到,文玉京看起来这般温和,竟然会下如此死手!
如果他只是被打到吐血,那么他还可以在赤云子面前辩解一二,说是师叔误会,结果姓文的他妈不按套路出牌,一鼓作气把他打成了重伤,再将他拖出去,说他在切磋中行龌龊手段,反倒会没人相信自己没有用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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