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问他,我的朋友,你不想长大吗。
朋友说,彼得潘,你还没有长大,我怎么能抛下你独自一人?
池小池听到最后,睁开眼睛:“这不是彼得潘的故事。”
“这就是彼得潘的故事。”娄影口吻笃定,道,“不喜欢吗?”
池小池想:真他妈爱死了。
在异能者们小声的议论里,池小池渐渐睡着了。
后半夜醒来时,他发现娄影居然还没有停止。
他还在对睡熟的池小池讲彼得潘和小男孩的冒险故事。
这时候,他们正在探险海底,在海底发现了一艘神秘的沉船。船里有无数珠宝,而彼得潘和小男孩躺在珠宝堆里,正在说话。
他讲话声音很轻很慢,像在用语言精心编织一个梦的网,好捕住他的小池。
察觉到池小池眼皮动了动,娄影停了讲述,轻声唤:“小池?”
池小池装作没有醒转过来,原地装睡,演得惟妙惟肖。
娄影果真没有识破。
他吻了一下池小池精神体的耳朵。
轻轻的一点吻声,是绝不足以惊醒他的音量。
很快,温柔的讲述声又起。
即使在检测到那人异常升高的体温时,娄影也没有停下,只带了点笑意,自顾自讲着小飞侠与他好朋友的海底两万里。
一夜好眠。
……
清早,焦清光从宿舍柔软的床上爬起来。
床上的另一个人动了一动,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撒娇道:“学长,再睡一会儿吧。”
焦清光温存地亲亲他的额头:“乖。我今天跟导师约好了要去谈项目。不能晚了。”
那男孩子听话地窝进被子,看模样,是个面目很干净的大学生。
他闭上眼睛,一副索吻的样子:“嗯。我乖。”
焦清光摸一摸他的头发,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时间过去那么久,已有三个多月,他也总算能从昔日的阴影里走出了。
天知道,刚知道白安忆有了异能后,他内心有多么崩溃。
他和白安忆虽然还没有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但也算是半同居状态,在异能觉醒前,白安忆有不少东西都放在他的宿舍里。
焦清光第一时间就丢掉了他的牙刷、毛巾、床单,又把自己脱了个赤条条,浸在消毒液里,彻彻底底洗了个干净。
明明知道异能不具备传染性,但他还是不可遏制地感到恶心。
消毒液的浓度过高,烧着皮肤,隐隐作痛,可他在这疼痛里获得了难得的安心。
他不能忍受再和白安忆在一起,陪他吃饭,和他牵手,与他接吻。
异能者根本就不是人,他有心理洁癖,绝不能允许跨种族的交配。
然而分手两字实在太难提,学校里谁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他今后还要在学校里混下去,和白安忆抬头不见低头见,到时候也太尴尬了。
所以,为了自己和白安忆都好,他报告了相关机构,让他们把白安忆带走,既可以对他进行适当的教育,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也好让他忘了自己,好聚好散。
送走白安忆后,他每天起码要测量三次A类球蛋白数量以求心安,过得很是痛苦。
还好,白安忆离开不久,导师新找了一个大二学生小杜来实验室帮忙。
他跟白安忆很像,但在床事上却比白安忆来得开放得多。
……小杜治愈了自己。
被窝里的小杜久久等不到一个亲吻,睁开一只眼,不满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焦清光软了声音,用曾经对白安忆发誓许愿的嘴,轻吻了小杜的嘴角,“我今天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学校里配给研究生的基础设施相当不错。
室友一夜没有回来,焦清光也能自在些。
他赤裸着上半身,一面刷牙,一面随手扭开了电视机,调到订阅的国际新闻频道。
运行了一晚上的新风系统促进着室内的空气循环,面包机里散发出黄油的焦香,牛奶被热在暖水瓶内,不到几分钟就能热腾腾地进肚。
然而,国际新闻频道里洋溢着一股极不寻常的气氛。
主播面色严肃,用外文播报最新收到的新闻:“……面对网络上流传的视频,E国政府方目前给出的解释是乃系异能者恶意伪造,但事实是,当本台记者按照视频里给出的赌博者讯息,调查本国境内的十五名赌博者状况时,得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从昨夜到目前为止,有十一名赌博者确认死亡,死因各异,而其余四名下落不明。此事是否为逃逸的七十六名异能者所为,仍然存疑。所以,这种针对异能者惨无人道、毫无人性的集体强迫性杀人事件,是否能推动关于异能者的法令改革呢?”
……什么视频?什么“逃逸”?
焦清光不耐烦地调整了一下牙刷,想,这些异能者真是够能惹事情的。
他换到了本国的新闻频道。
刚切到新闻频道,一张熟悉的脸就猝不及防跳入他的视线之中。
“重要通知,紧急通知!”
“昨夜,七十六名异能者从教育机构出逃!这些异能者对社会有极强的报复念头,危害性极强,望市民们减少外出,注意自身安全,并在发现可疑人员踪迹后,立即拨打紧急避险电话进行举报,电话号码为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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