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着视频内容,关于白安忆的事情传得越来越玄乎。
传得最广的说法是,白安忆其实才是真正的多异能者。
至于他的表哥“池江雨”,只是他为着扮猪吃老虎推出的一道挡箭牌。
流言说过百遍,越传越真。
不管是官方对异能者人权的新一轮无情践踏,还是可能出现的“新物种”多异能者,对那些不甘人生如此的异能者,都是极大的刺激和无形的鼓动。
国内外的异能者又掀起了一阵游行风潮,昨天中午,在爱德华居住的城市内,刚刚发生了一次流血冲突。
这才造成了爱德华如今的困扰。
爱德华昨夜几乎是通宵工作,做了充分的准备,预备在今天的会议上以异能者的过激行为作例,在肯定E国的管理存在不当之处的同时,把更严格的异能者管理法案提上日程。
他把牙膏挤上牙刷,塞入口中。
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的缘故,他双眼酸涩得厉害,睁不大开。
爱德华从放置洗漱用品的小柜子里摸出眼药水,滴好之后,闭目刷牙。
他的情人,一个金发女人被他弄出的响动吵醒,来到盥洗室,从他背后搂住他,同他厮磨温存。
她问:“昨天什么时候睡的?”
爱德华答:“大概三点,宝贝儿。”
女人面带讶色:“今天的会议看起来对你真的很重要了。”
“这是当然。”
爱德华闭着眼睛,充血的眼前浮现蛛网似的血色细纹。
那是阳光照射下的毛细血管的形状,却叫他想起来记忆中惊心动魄的一幕。
五年前,贝利离开探讨异能者管理法案的会场,在国会厅前当着众人挖掉眼睛,以抗议对异能者的不公平待遇。
如果不是他以如此血腥的方法为异能者的所谓“人权”进行抗议,导致第一部 与异能者相关的出台法案太过宽松,其他国家有样学样,爱德华相信,现如今的社会绝不会如此混乱。
人权是对人而言的。
异能者对人类社会而言,不管是进化,还是变异,始终都是带有威胁性的异类,需要暴力机器的管制。
为野兽戴上项圈、关入笼子,在爱德华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人权。
现在,有了E国的事情推波助澜,他当年没有完成的计划,总算可以继续了。
客厅里的电视,不出意料地播放着与白安忆相关的新闻。
屏幕里是他清晰的面部大头照,是他入学时拍的档案照片,拍得不坏,可惜他没抓住笑的时机,面部线条清清冷冷,看起来像个冰冷无机质的少年。
他用这张高清正面照,已经在各个国家连续做了两天的头条人物,可全世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金发美人靠在盥洗室门边,点了一支烟:“世界上有可能出现的第一例多异能者啊。……如果你拥有异能,你想要什么?”
爱德华毫不犹豫:“看穿每一个人,看穿他们的异能,以免那些异能者们隐瞒自己的身份。”
“真讨厌。”女人叼着香烟,重新打量着电视里的白安忆,“他看起来真年轻。”
“年轻才会脑袋发热。”
爱德华睁开眼,清理干净口腔后,又开始洗脸,把水龙头的水放得哗哗作响。
“那个收容机构听说已经被封了,所有工作的异能者被带走进行调查,E国官方也和他们切割了关系,说是私人行为。你相信吗?”
“这和我无关。”爱德华冷酷道,“异能者只要戴上项圈,遵守规定,谁又有机会能对他们做出过分的事情?引发社会动荡,是最不负责任的做法……”
说罢,他抬起头来,看向镜中的自己,想看看自己下巴上有没有需要打理的胡髭青茬。
镜中人原本碧蓝的眼睛,竟然变成了一灰一黄两种颜色,怪异至极。
爱德华愣住了。
他抬手碰了碰眼睛,眼睛却敏感异常,不受控制地流出泪来,蛰得他眼皮生疼。
爱德华呆立片刻,迅速揉搓起眼睛来,眼球都被惊慌失措的他揉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再睁开眼睛,他眼前直冒金星。
只是分辨颜色而已,对爱德华来说还不算太难。
镜中的自己,眼睛的确变成了一灰一黄。
任何一种疾病,能在一夜之间改变一个人的瞳色吗?
……据他了解,目前,是有这么一种“病”的。
他看到的世界,与以前不大一样了。
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脑门上刻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单词。
爱德华眼前有些模糊,他抬手去抚摸,皮肤表面光滑,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随着视力的逐渐恢复,他看清了打在自己脑门上那个无形的烙印。
“inhuman”。
……非人。
他如愿以偿,获得了辨认异能者和“正常人类”的能力,并找到了一个极其恰当的形容词,端端正正贴在了自己的脑门正中央。
金发女人前往开放式厨房,本想去冲杯麦片,却听到盥洗室里传来稀里哗啦的一阵怪响。
女人诧异,折返回盥洗间。
入目的场景让她大惊失色。
盥洗台上的瓶瓶罐罐都被打碎在了地上,包括她新买的香水,而爱德华正扒开盥洗室的小柜子,从里面取出储藏的抑制A类球蛋白的药物,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喀吧喀吧地咀嚼出一嘴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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