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被朱守成拖走的,家里的一切摆设都很正常,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不会叫人联想到……
突然,池小池想到了什么,眼里微微泛起了亮光。
声音的确很难定位,娄影只能借此判断,是二楼的某家住户中有人摔了东西。
娄影为人向来谨慎,先是敲门,想确认情况。
在周围没一家应声后,他就意识到不对了。
如果不是池小池毛手毛脚打碎东西,那会是谁家?
人必然是醒着才会打碎东西的,就算是人睡着了,在睡梦里挥手蹬腿,打碎了东西,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可能继续睡下去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强风把东西吹倒的。
但如果有这么大的风,开着窗在家的娄影不可能察觉不到。
……所以,娄哥他肯定是发现不对了。
朱守成自然不会有池小池想得这么多。
他觉得,娄影开门确认池小池人不在后,就该离开了。
……
娄影开门后,人的确不在,东西也都完好。
但这反倒印证了娄影心里某种不祥的预感。
池家没有打碎的东西,那就应该是朱守成老师家,或是池家另一侧的邻居家发出的动静,但敲门却没有人应答……
大白天的,是进贼了吗?
还是出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娄影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办。
虽然有些失礼,但是为了安全考虑……
池家在筒子楼的二楼。
窗台下方,有一段约十厘米的水泥边。
娄影踩着池小池家敞开的窗户,翻了出去,一只脚踏在水泥边上,确认踩稳了后,才把另一只脚迈了过去。
他第一个前往的,就是朱家。
朱家与池家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墙,因此娄影并没有花费多大气力,就来到了朱家客厅的窗户边。
紧闭着的玻璃窗,让他的眉头轻轻蹙起。
谁会在这种闷热的天气里把门户紧闭成这个样子?
而当他看到,客厅桌面上散乱地摊放着课本和池小池的文具袋,而一杯热水还在桌面上袅袅冒着热气时,娄影脑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念头,随即轰的一声炸开了。
陡然从客厅传来的窗户拉动声,让朱守成的血液瞬时逆流!
他想到了池小池放在客厅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书本,心脏几乎停跳,松开压制住池小池的手,拔足朝外奔去——
……他就这样敞露着半个怀,在卧室门口和娄影面对面撞在了一起。
朱守成张开双臂,扶住卧室门框,试图阻住娄影前行的路:“小娄,你怎么进来的?”
但他却是弄巧成了拙,手臂一抬,把他身后挣扎着往起爬的池小池便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池小池浑身无力,嗵地一声滚下了床铺。
见了娄影,池小池的委屈和恐惧才嗡地涌上了头,张口就是颤抖的哭腔:“娄哥!娄哥救我——”
娄影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在报纸上读过某些类似的新闻,如今见了池小池几乎被扯掉的小短裤,他还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向来温文的眼里染上了三分暴戾。
朱守成眼见一切滑向了不可控制的境况,也发了急:“这都是误会。我和他……”
娄影一句也不肯多和他废话,猛抬一膝,顶中了他的胯间。
朱守成登时疼得面目扭曲,捂住伤处痛唤时,娄影捡了个空当钻进卧室,把池小池从地上扶起,握住他怕得直抖的手,轻声安慰:“没事,没事了,娄哥来了。”
朱守成吃了痛,又被逼上了绝路,眼底的紫红血丝也一分分绽开。
他绝不能让这两个人走出去!
自己精挑细选了这么久,最后相中池小池,一方面是看他长得好,另一方面,是看中了他父母对池小池的冷漠和不上心。
朱守成敢保证,就算池小池说出去,以他那皮猴子的性格,也没人会信他。
但是娄影就不一样了。
这种事情,一旦有了人证,他就彻底完了!
他一个箭步窜上去,扳住娄影的肩膀,要把两人拆分开来。
娄影近距离看到了池小池憋得发紫的脸以及肩膀上可疑的口水印记,怒火中烧,也跟着发了狠,一把抡脱朱守成的手,并一头撞到了他的下巴上!
他叫道:“小池,快跑!”
疼痛激发出了朱守成骨子里的兽性,他一把拧住娄影,和他从卧室一路厮打了出去。
朱守成占了身高与体重的优势,又是个气力尚壮的成年人,娄影不过是个16岁的少年,就算常常修理机械,修出了漂亮匀称的肌肉线条,说到底也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不懂什么打架的技巧,也没什么经验,慢慢便落了下风。
眼见扭打逐渐激烈,池小池知道,以自己现在昏昏沉沉的状况,根本没法上去拉架。
他靠着方才积攒下的体力,一路半踉跄半爬到门口,奋力拉开门栓,挣起全身力气,大喊道:“着火了!!救火啊!!”
听到池小池的呼救声,朱守成立时方寸大乱,手上发了狠劲儿,低喝一声,把正面捉住他衣领的娄影从地上抬起,往前狠狠一推——
就连朱守成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和娄影一路扭打到了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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