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晴整个人跳起来往参妈身后躲去,被热碗烫得不行,却舍不得放下,参妈则一拍桌子:你再挨姑娘一下,我就把你的贼爪剁了!反正一天到晚也只知道闲逛赌钱,田里的活儿一点沾不得,我就干脆成全你,以后再也不用干活了,让你娘伺候你吧,还省得败家!rdquo;男人被她吓得一哆嗦,撇撇嘴,却还是哄道:我不挨还不行嘛,至于那么大气,怎么呢?这是谁家的小丫头?你给带回来了?rdquo;
我主顾家的小姐。rdquo;男人听到这话,顿时瞪大眼睛看向于晴,虽然他本来就没怎么移开视线吧,这可稀罕了,阁楼抱小姐竟出门见外男了,还到了我家!rdquo;
她家败了。rdquo;参妈简单的说出了前因后果,男人听完反应和他因没人搀扶只好自己爬起来坐到稻草堆上哎哟哟叫着的母亲一模一样:那她带了多少金银珠宝逃来我们家?你这贼婆子看着老实,人倒是坏,包呢?快给我看看,这下我可有钱翻本了!rdquo;
没有钱。rdquo;这个问题参妈已经回答累了,儿子已经喂完,她把剩下的汤一口灌掉,又去刮锅底。
后面关于那怎么办家里岂不是活不下去了要不把姑娘卖掉换聘礼钱之类的话题又重复了一遍,于晴反正听不懂,毫不受影响的美美的把一大碗粥全喝了,然后跟着停不下来的参妈扎茅草。本来房子也小得很,夜晚来临之前,她们已经把新的茅草密密地铺在了屋顶上。
晚上又是稀粥,但这只是件无关紧要的琐事。因为当天晚上,他们一家5口人都要睡在这个不到25平米的小屋子里,其中有一对许久没有见面的夫妻。
以及一个色心很强的男人和一个花骨朵儿般娇嫩的少女。
于晴已经三天没换衣服了,今天她还是不得不继续穿着这套久经磨难的衣服睡觉,比她的衣服更加凄惨的是家里的稻草,它们根本不够分出来做另外一张床rdquo;的,参妈又不许她把小毯子拿出来铺在地上,所以最终五个人睡在一起,参妈隔在中间,妇女都隔在她左边,男同胞睡在她右边。
可能到底小孩子体质不一样,于晴夜里的睡眠质量还是特别好,犹如昏迷,第二天醒来后,她发现参妈虎着脸忙碌,小男孩在家里转悠,老太太和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于晴心里怪怪的,总觉得中间有什么事儿。然而此时狐疑这些也没用,焦虑瞎猜除了让自己情绪糟糕外改变不了任何客观现实,于晴没有多想,颇为麻利地跟着参妈忙里忙外。
虽然对古代事物并不熟悉,但她毕竟是活了几辈子的人了,许多规律实际上是通用的,这造成了一个表相:于晴很能干,人小力不弱,甚至不需要和参妈的婆婆与丈夫这种混日子的人做比较,她也显而易见的能顶一个劳力。参妈向来话少,并不会说什么还当你这阁楼小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想到竟如此能干rdquo;之类的场面话,但从她的表情动作,时而对于晴身影发愣的眼神中分明的表现出了这样的意思。不过几天下来,家里的很多琐碎安排都隐隐听于晴拿主意了。
这几天男人没有回来,老太太回来了,显然她和参妈之间发生了矛盾,面对面时十分冷淡,而且老太太对于晴的态度也非常抵触,每次一撞见她就白眼直翻,还骂骂咧咧些什么。
昨天她虽然也不友善,但绝不是这个脸色,看来在她睡着的期间真的有发生什么。
苦日子过起来也很快,一眨眼半个月过去了,男人始终没有回来,小小的房子里住了三个女人一个小孩,仍然十分拥挤,可于晴也渐渐习惯了。
这一天,参妈把于晴叫醒,还把她所有衣服里最好的那件递给她。于晴不明就理的穿上。
参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已经黑黄了许多,头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整齐漂亮,虽然模样还有几分标志,但只是个整齐的农家小丫头,再也没有刚出阁楼时那样亮堂了。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所谓赶早不赶迟,今天正好了结这桩心事。
于晴也感觉松了口气,语言不通和过高的睡眠质量让她的新生活疑点重重,今天似乎到了谜底揭开的时候。
接下来又是长途跋涉,于晴可以说十分佩服参妈的方向感了,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田野,可参妈就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转弯,什么时候该直走。
又是小半天,她们到了一个镇上,参妈操着奇奇怪怪口音问路,几经摸索来到一栋颇为整齐的小楼前,临到敲门了,她又顿下来,操着糊里糊涂的官话问于晴:我有心把你嫁给大户人家做填房,不知道你能不能愿意?rdquo;
原话当然没那么简洁,她俩连说带比划,大意就是这样,农家日子苦,运气不好要饿死,于晴是大小姐,不值得在她家熬生活,况且一个小女孩子在粗鄙的地方,人人都不知礼,可能都要占她便宜。之前在那家做奴婢,她不忍心,但在这里做填房倒是个好去处,最起码不必挨饿,不必再冒群狼环伺的危险,能有个人护着她。于晴耐心的听她说完,然后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rdquo;她有些犹豫的说:我情愿穷死饿死,也不能忍受天天晚上抱着一个老头子睡觉。rdquo;
☆、第四个世界4
参妈岂止是不能理解,她甚至反复听了三次才听明白于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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