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来药宗, 阮轻用的时间有些久。
药宗内,李修然正在准备灵药与丹炉。敲门声响起,李修然说了声进。
“一会儿便开始炼制再生丹么?”见木桌上摆着的三十种流光溢彩的灵药,阮轻从储物戒内取出一个玉盒,放在了桌上, 她笑了笑,“你就不怕我认错了祈生花?”
李修然并不言语,他打开玉盒,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株通体似雪,剔透晶莹的花,这花的五片花瓣皆绽开来,还仿若流淌着琼仙玉液,与药方残卷之中的描述别无二致。
“你这样问,那便已经说明这花便是祈生花。”李修然语气淡然,他语气一顿,拿起玉盒中的祈生花,说道,“若是换个颜色,便当真是九幽花了。”
阮轻沉默不语。
“它们相伴而生,”李修然忍不住问:“你没有看到九幽花么?”
它们确实相伴而生,但却是先生九幽花,待九幽花被采摘或是自然消亡,祈生花才会破土而出。
原身的储物戒内,实际还保留着九幽花的根茎。
此时面对李修然的问题,阮轻摇了摇头,答道:“没有,这祈生花,也只一株。”
李修然微微凝眉,他低声道:“那,九幽花当真是被人采去,用在了蝉衣身上?那你...”又是如何找到祈生花的?那个人,在采摘九幽花时,又为何没有将祈生花一同采走?
“修然,”阮轻打断李修然的话,她叹了声气,“你先炼丹吧。”
李修然看向阮轻,阮轻坦然的与他对视。
“......好。”李修然道,“你出去等我。”
“嗯。”阮轻低低应了一声,身上似乎带着深深的倦意。
李修然在炼丹房内待了五日,直到炼丹房顶的空中聚起了一片劫云,五重雷劫接连劈下,再生丹才终于在一片霞光中诞生。
只看雷劫,这便是一颗堪比八品的顶级丹药,李修然能以元婴中期的修为炼制出再生丹,可以说极为天才。
炼丹房在雷劫下几乎尽毁,只余李修然与一颗通体晶莹雪白的丹丸,那丹体上还流淌着道道神秘纹路,药香扑鼻。
只是再生丹刚一成型,便朝着远处飞去,似乎想要逃走一般。
李修然面色沉静,以更快的速度将丹丸扣住,放进了玉瓶之中。
再生丹成型之时,闹出的动静太大,药宗的弟子几乎都被惊动,李修然的师尊,药宗的现任宗主也来了。
李修然来不及与阮轻说话,上前一步,恭敬道:“师尊。”
“已经元婴后期了,不错。”药宗宗主面容含笑,微微颔首。
等药宗宗主离开,李修然才带着阮轻进了另一个房间。
他取出玉瓶交与阮轻,说道:“只成型一枚。”
言语间,仿佛还有着遗憾。
阮轻心中无语,以他元婴中期的修为,能炼制成功这种品级的丹药,甚至在丹药成型时借丹劫突破至元婴后期,称他一句妖孽都不为过,有什么好遗憾的。
再说,她只要一枚再生丹就好了。
但就在阮轻要接过那盛放着再生丹的玉瓶之时,李修然却忽然缩手。
阮轻蹙了蹙眉。
“炼制这枚再生丹,只用了祈生花的三片花瓣。”李修然说道,“余下的已被我放进储物戒内,过些时日,我便会将祈生花与九幽花的消息公布出去。”
阮轻嗯了一声。
“商藜,你知道,救走蝉衣的人说,蝉衣是被陷害的,而陷害蝉衣的人,就是清玄宗的人。”李修然继续道。
“修然,慎言!”阮轻呵斥。
李修然抿唇:“你不信?”
阮轻神情无奈,又有些痛苦挣扎,她沉默,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调查的。”
紧紧盯着她的李修然似是松了口气,他问:“商藜,我把丹药交给你,你能找到蝉衣么?”
“我已经寻到了一些踪迹...”阮轻眼睫微垂,她墨眸中闪过沉思,说道,“到时,我会将再生丹偷偷送到蝉衣手中......”
阮轻语气微顿,道:“将来,你若见到蝉衣,也莫要与她提及再生丹之事。”
“为什么?你不打算见她?”李修然皱眉。
“我对不起她。”阮轻语气含着深深的愧疚。心中却忍不住想,谁让她之前得意忘形,不小心在谢蝉衣面前说漏嘴了呢。
李修然思虑再三,终究还是选择将再生丹交给了阮轻。
他道:“我答应你。”
得到李修然的承诺,阮轻心中松了口气。
只是在回去的途中,白芨却忽然来了传讯。
“阿藜,我想你了...”白芨的声音似乎更加娇柔软媚了。
“......我也是。”阮轻声音温和,只还带着些疲惫,“再有五日,我便能去见你了。”
白芨乖巧的嗯了一声,只是语气却有些犹豫,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提起,却又不好意思提起。
知她这是想知晓有没有谢蝉衣的消息,阮轻眸色冷淡,语气自然是温和中含着愧疚:“待我出宗,便去寻她,阿芨,你放心。”
与白芨聊了没有几句,阮轻便将那枚白玉珠收回了储物戒内。
为了等待商藜为她带来天木灵根,还一直生活在那处凡人村庄内的白芨对修仙界的消息并不知晓,但她却能感觉到商藜对待她的态度似乎冷淡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