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原身满心仇恨,如今又是这样的身体,所以也从未想过娶任何男子。
楚朝辰时上朝,只是当阮轻进入大殿之内,却没有见到凤椅上的小皇帝。
阮轻表情未变,心底却怔了一下。
几秒后才慢慢想到,小皇帝确实是有几日未能上朝。只是这在原身的记忆中,却并不重要,因此阮轻并未能第一时间想到,小皇帝是从这日开始几日后未能上朝。
只是她分明平静的神情,看在这些大臣眼中却像是冷淡阴郁,仿佛她下一秒便会发怒一般。
大殿内一阵沉默,一时之间,竟然无一人敢开口解释。
阮轻微微抬眸,小皇帝身边的大宫女连忙跪地道:“谢将军,陛下昨日淋了雨,夜间便感了风寒,因昨夜时辰已晚,未能及时告知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只是,虽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小皇帝身边这大宫女讨饶的理由,看着她这诚惶诚恐的模样,阮轻心中还是有些复杂,忽然觉得原身比上个世界的小公主还要凶残。
而小皇帝的处境,也并不如她想象中的好。
原世界轨迹中,在这个时间段,小皇帝虽在见到原身时便忍不住想要黏在她的身边,但原身对于这段时间中小皇帝是何模样却很模糊,唯一对小皇帝深刻的记忆,也不过是她生生折磨死小皇帝时的模样。
说到底,原身虽让洛雁舟当了这个傀儡帝王,但心中却并不在意她的死活。
阮轻沉默许久,大宫女还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既然陛下病重,”阮轻眸色清冷漠然,她慢慢道,“那诸位大人,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罢。”
近来楚朝本就无任何大事发生,有也不过一些世家贵族的利益牵扯,但看今日这个情形,可不是“有事启奏”的好时机。
因此一众大臣皆连忙道了句臣无事,便退出了大殿之内。
这时阮轻才将视线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大宫女:“带本将军去见陛下。”
她声线清冷,如溪水流过,又如山巅落雪,明明淡漠,听在人的耳中却带着些微凉意。
一如谢清棠这个人清丽绝俗,清冷淡漠的模样。
“是。”
一般来讲,皇帝的寝宫,自然不是外臣能进的。但如今,整个朝堂都掌握在阮轻手中,她进小皇帝的寝宫,自然是无人反驳。
阮轻来时,屋内唯有一个男侍伺候,但许是因洛雁舟正在昏睡中的缘故,小男侍没有站在一旁照顾洛雁舟,而是坐在一旁的木榻上昏昏欲睡。
因为未让寝宫外的侍卫通报,直到阮轻进来,小男侍还毫无所觉。
觑了眼阮轻骤冷的神色,一旁的大宫女冷汗瞬间便下来了,虽然知晓谢将军并不在乎小皇帝,但这男侍也太过,在陛下的寝宫内,竟然便敢如此作态,简直目无尊卑。
虽然心中想过洛雁舟过的不会太好,却也没想到区区一个男侍也敢如此,阮轻墨眸冰冷,不等大宫女训斥那男侍,便冷声道:“拖出去。”
阮轻身后,还跟着两个谢府的侍女,不过不用她们,小皇帝寝宫外的侍卫便连忙进来架起小男侍要拖出去。
阮轻说话时那小男侍便醒了过来,在见到来人时瞬间脸色惨白的跪在了地上想要求饶,但当他对上阮轻的视线时,整个人却如同被寒冰冻住一般,嗓子里求饶的话也再不敢说出,只能浑身瘫软的被拖了出去。
谢清棠在边境八年,经历数十战役,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人。
即使如今双腿残疾,身体病弱,看似惹人怜惜的模样,身上的气势却是冰冷残酷。
就连一些武将都承受不住,又何况一个深宫内的小小男侍。
不过,那男侍虽然被拖了出去,阮轻的墨眸却依旧冰冷。
直到身后的侍女将她推到凤床旁边,看到还在昏睡中的洛雁舟时,她眸中的冰冷才稍稍缓和。
只是,当亲眼看到在凤床上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的洛雁舟时,阮轻才发现,这个已经十三岁的孩子,看起来竟比一般的十岁小孩还要瘦小。
心底忽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只是现在并不是发怒的时候。
就在这时,安静的蜷成一团的洛雁舟忽然呜咽一声,听起来有些难受。
阮轻微微垂眸,伸出手强行将蜷起的小皇帝摆平,小皇帝身量瘦弱,又毫不反抗挣扎,即使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阮轻也依旧算是轻松的让小皇帝的睡姿变成了平躺的模样。
垂着头站在一旁的大宫女用余光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一时竟有些难以琢磨谢将军对待小皇帝的态度了。
阮轻并不在乎他人心中的想法,也丝毫不觉得自己是违背了人设。
将被子给小皇帝盖好,阮轻才发现,她的小脸上还带着些许潮红。
沉默一会儿,阮轻伸出手覆在小皇帝的额头上,烫意瞬间沿着温凉的手指蔓延开来。
还在昏睡中的洛雁舟只觉得在一片滚烫的世界中出现了一点温凉,下意识的便蹭了蹭阮轻温凉柔软的掌心。
发现阮轻的手掌离开,还发出了几声小小的呜咽。
明明是在昏睡之中,小眉头却紧紧的蹙着,看起来委屈极了。
察觉到小皇帝还烧着,阮轻语声微冷,直接对身后谢府的侍女道:“去请傅太医,让她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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