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萤又气又忧,一夜未眠。
见她还带着疲惫的神色,本就心虚的阮轻更加心虚,她清冷的嗓音微软:“是我错了。”
几日之前,洛雁语找上洛雁舟要与她合作火烧谢府制造意外,洛雁舟当时应下,之后便全部告知了阮轻。
于是阮轻便与洛雁舟商量将计就计,将自己当作诱饵,引出华瑶。
傅流萤当时便冷了脸色不同意。
而虽然在洛雁舟心底她的谢将军无所不能,却是身体虚弱,因此自然也是不愿。
但二人到底拗不过阮轻。
也因此,在谢府走水,阮轻被掳走之后,洛雁舟便提前独自跟在了华瑶身后。
而被华瑶掳走的阮轻自然不是真的被打晕过去,她不过是装晕罢了,却没料到华瑶谨慎,还点了她的穴道。
阮轻更没料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这样虚弱不堪,不过是冲破穴道,便受了内伤,即使当时已经将早早藏在袖中的匕首抵在了华瑶脖颈之上,却没有力气再做什么。
倘若洛雁舟再晚来些,后果如何,阮轻也不能预料。
毕竟,在那之前,阮轻是绝不知华瑶竟对自己抱着那样龌龊的心思。
也幸好,当时华瑶在发现中计之后情绪震怒又慌乱,没能发现阮轻已经几近昏迷。
不过,昨夜昏迷之后,似乎是有人要碰自己,与傅流萤认完错的阮轻不自觉眨了下双眸,恍惚间记起那人是洛雁舟,不过她将之当成了华瑶,也不知伤没伤到洛雁舟。
傅流萤等了许久,才意识到阮轻就那么一句认错的话,差点气笑。
只是还未等她继续教训不顾自己安危的谢将军,便听阮轻含了些担忧的语气道:“昨夜我意识不清,险些将陛下当成了华瑶,不知有没有伤到陛下?”
而且,在彻底昏迷之前,阮轻感觉自己似乎听到华瑶在说些什么,只是究竟说得是什么,阮轻却是不清楚了。
傅流萤微微挑眉,她昨夜只顾着担忧阮轻,倒是还不知小皇帝身上有什么伤。
下一刻便见洛雁舟小奶狗一样连忙凑到阮轻身边,然后伸出了那根险些被砍断实则只有一道浅浅伤口的手指,委屈道:“将军,朕疼。”
阮轻看着那浅浅的一道伤口,再对比洛雁舟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心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已经快要愈合,但到底是自己造成的伤口,只好问道:“流萤,陛下的伤口需要上药包扎么?”
同样看到那道伤口的傅流萤抽抽唇角,她看着洛雁舟顿时一阵嫌弃,别以为她看不出来洛雁舟这小崽子就是在和阮轻装可怜,没好气道:“很快便好了,昨夜怎么没听陛下喊疼。”
洛雁舟一脸理所当然,振振有词:“朕昨夜担忧将军,自然感觉不到疼。”
傅流萤:“......”
阮轻心中忍笑,她微咳几声:“还不知周朝之人如何?”
洛雁舟神情微黯,小声说道:“华瑶与华歌逃了,她们带来的那群刺客都已经死了......不过朕已经查出了证据,也下令封锁了楚朝。
洛雁舟将昨夜发生之事大概讲了一遍,只是在讲到洛雁语时,她的语气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最后道:“朕已经宣告天下,并由使臣前往周朝告知,华瑶以及华歌谋害谢将军,洛雁语与华瑶勾结企图谋反,其罪当诛。”
说到最后四个字,洛雁舟语气中带了丝冷意。
阮轻微微一怔,倒是没有想到,那种情况下竟还被华瑶给逃掉了。
见阮轻沉默不言,洛雁舟有些忐忑:“将军......”
“陛下的决策很好。”阮轻缓声道。
洛雁舟顿时笑弯了双眸。
傅流萤看得牙疼,真是怎么看洛雁舟怎么碍眼。
她道:“陛下一夜未睡,还是好好休息去罢,我去给阿棠熬药。”
一夜未睡?
昨夜的情形确实很难有时间睡觉,阮轻也道:“既如此,陛下还是先休息才好。”
傅流萤分明是嫌弃她碍眼,洛雁舟软声说:“朕不困,朕要留在这里守着将军。”她微微一顿,补充道,“何况傅姐姐也一夜未睡,熬药一事,交给侍女便可以了。”
傅流萤磨牙,她笑道:“臣怎能与陛下比,陛下年纪还小,又要处理朝政,自然该去休息。至于熬药,自然只有我亲手来才能掌握好火候。”
“可几月前,傅姐姐还说朕已经长大了,”洛雁舟无辜的眨了下眸,“傅姐姐既然要亲自熬药,那朕正好在这里照顾将军。”
阮轻:“......”
她才昏迷不过一夜,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即使洛雁舟与傅流萤都是好声好气的在交谈,阮轻却是敏锐的感受到了这之间的暗潮汹涌。
阮轻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她们会因为这一件小事争执,防止她们继续下去,阮轻无奈道:“你们皆一夜未睡,合该去休息才是,至于熬药一事,交给侍女便好,至于照顾我,让琉昕在外候着便是。”
阮轻清冷的嗓音还有些虚弱,却透着不容置疑。
只不过这一次,洛雁舟与傅流萤却是皆未听阮轻的话。
傅流萤神色不好的出去熬药,洛雁舟自然是留了下来。
阮轻:“......”
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阮轻来不及多思,她微微咳了几声,不过是刚刚醒了一会儿便又有困意上涌,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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