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我可不会放过师尊。
阮轻眼睫轻颤,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但终究,却也没能睁开双眸。
她不自觉的咬着唇,不安的神情如同被魇住了一般。
谢渡笙沉默着动了神魂,仿若清风拂过阮轻的意识深处,直至她的脸色渐渐安稳,才缓慢的敛了神魂。
只是那眸中,依旧沉着一片的血色。
悬在她身边的墨色长剑一动都不敢动,乖巧的装死。
谢渡笙眸光微转,血色双眸看向长剑,浅浅的勾了勾唇:“可不许告知师尊啊。”
第111章 第七只小可怜
阮轻昏迷的时间算不得长, 但却依旧心有余悸。
心中则更加坚定了,往后再教谢渡笙练剑,便直接将影象刻录进玉简之中。
除此之外, 其他情形下也要注意不能与谢渡笙有任何肢体接触。
阮轻微微抬手, 面前便出现了一面水镜。
碧蓝的水镜清晰的映照出阮轻还略显苍白的脸色, 整个人甚至都隐约透露出一种莫名的脆弱。
阮轻伸手抹去水镜,微微叹了口气。
哪有那么脆弱呢。
阮轻放空心绪, 盘膝而坐, 引着灵气在体内悠而缓慢的转了几圈。
原身才突破大乘期不久, 阮轻每日修炼, 也不过是巩固一番。
而原世界发展轨迹之中,直至谢渡笙回来复仇之时,许云辞的修为都一直停滞在大乘期初期, 三百多年间, 未寸进一步。
许云辞虽然自少时其便惊才绝艳, 但大乘期原就已是修仙界大多修者可望且不可及的修为,到了这一步, 更是修行艰难。因此即便修为一直未有存进, 即便是太华宗内,都无人有何奇怪。
谢渡笙恨意浓重,更是从未在意,只笑容张扬嘲讽的言了一句报应。
谢渡笙也许只是随口一言,但许云辞心中明白,这就是报应, 从杀了谢渡笙的那一刻起,许云辞便注定了往后余生,都再无法前行一步。
心魔已生,又怎样才能根除?
只是阮轻无法认同许云辞的选择,更无法怜悯许云辞的遭遇。
既然重诺,何不守诺。便是因那则卜卦而杀了谢渡笙,也没必要掩盖谢家家主曾经所做之事,将错就错。
在许云辞心中,出生不知事时便得了谢渡笙灵根血液的谢初灵是无辜的,那谢渡笙生来便是有罪的么?
谁不无辜?只不过,谢渡笙从来都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阮轻缓缓起身,轻声一叹。
她出了问月峰,自然依旧是去藏书阁。
神识忽而察觉有人在谈论谢初灵,原来谢初灵今日突破成为了筑基后期的修士了。
十三岁的筑基后期,近千年来,整个修仙界也就出了那么寥寥几个。
虽言修行之路,灵根、悟性以及心性缺一不可,但倘若灵根不行,再好的悟性以及心性,这修炼之路,从开头,也便折了大半。
即便能入修行,又能够走多远呢。
藏书阁内的古籍都已被阮轻翻阅完,但未免遗漏,阮轻此次来,是做了将藏书阁内所有典籍都翻阅一遍的打算的。
这次也确实有些收获,其中一卷记录着修仙界异事的典籍中,竟提到了换血的法子。
这个法子,与许云辞记忆中谢家家主给谢初灵与谢渡笙换血时所用的方式竟然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谢家家主那本典籍,早已被他毁掉了。
原世界轨迹之中,许云辞暗中调查此事之时,其实连一点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谢家家主处理的太干净了。
谢渡笙之所以会知晓,还是从她母亲遗留的一件灵器之中发现的。
但灵器之中,只有文字记录,其实却算不得证据的,于谢家家主,他能够有着许多手段颠倒黑白。
只是,即便调查不出任何证据,许云辞也能够让当年真相得以揭晓。
因为太华宗拥有三件神器,其中一件神器问仙镜,有回溯时间的能力,能够原原本本的复原所想得知之事的景象。只不过平日问仙镜一直被放在太华宗天梯之上,只用来做太华宗考核入门弟子的幻境阵眼。
这也是谢初灵意外知晓换血之事后,为什么会主动与许云辞提及的缘故。
以许云辞的修为地位,她若要动用问仙镜,便是太华宗宗主也不会拦着。
毕竟她不过是为唯一的徒弟要一个真相罢了。
倘若拦着,那岂不是更令人猜测纷纷。
对谢初灵而言,唯一的办法,那便是许云辞直接将这件事继续隐瞒下去。
不过两月过去,阮轻翻阅完藏书阁内所有典籍,也未发现任何人魔混血的修炼问题该如何解决。
毕竟一般而言,人族与魔族的孩子,其实是活不下来的。
阮轻离开藏书阁时,将那本记录着换血之法的典籍也带走借阅了。
毕竟她虽知晓一切,但如今的许云辞,却还是不知谢渡笙的血脉问题的。
最基本的人设还是需要维持的,而阮轻所做出的种种改变,其实也都是基于许云辞的性情。因为以许云辞的性情,她是有可能认真待谢渡笙这个唯一的弟子的。
至于之前因与谢渡笙肌肤接触而昏迷,阮轻倒是不知晓那究竟算不算是违背人设。她曾问过系统,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即便记着系统之前便说过会经常沉睡,阮轻也总有种把系统拎出来打一顿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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