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凡人亦或修者,只身具魔族血脉,便该诛杀!”却听破岳宗宗主冷声道,“既已得知了真相,云辞仙尊,你不动手,难不成还等着我等外人来处置此事?!”
他言辞冷厉,轻易便给谢渡笙定了死罪。也正如了谢家的意。
几千年前,修仙界曾被魔族大举肆虐,待将魔族逼回魔界之后,修仙界便有宗门前辈大能留下话来:见魔族,必诛之。
阮轻站了起来。
她长身而立,一袭白衣似雪,神情依旧清冷淡漠,仿若外界何事皆无法影响到她的任何情绪。
阮轻看都未看破岳宗宗主一眼,只轻声道:“师兄,取问仙镜。”
她清冷的嗓音轻飘飘的,如同一片羽毛飘落,但却足以在场所有人听清。
原本还心中大定的谢家家主脸色微变。
谢初灵也颇为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裴繁舟。
然后便看到裴繁舟的手上,多出了一团柔和的白色光芒。
下一瞬,白光在众人眼前散去,一面如水般的镜子悬在了裴繁舟掌心之中。
看到这面镜子的谢渡笙站在原地,脚下如同生了根一般。脑海中还回荡之前阮轻那句轻飘飘的话语,一遍又一遍。
裴繁舟神情平静,说道:“问仙镜的用处,各位应当都知晓罢?”
问仙镜,可回溯时光,看清千年前发生的某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裴繁舟既然取出问仙镜,那只有可能是谢家家主说了谎。
只不过,玄雾宗宗主温声道:“便是谢家主所言当真有误,也不妨碍谢渡笙却是身具魔族血脉之事罢。”
她虽声音温和,言辞间却已表达了与破岳宗宗主相同的态度。
阮轻不言,她自裴繁舟手中取过问仙镜,灵气也随之自掌心溢出。
而随着阮轻的灵气涌入问仙镜,半空之中也缓缓凝起了一片水镜,如同一幅画卷缓缓展开。
谢家家主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了镜面之上。
短短半个时辰,当年真相便清清楚楚的映照在众人眼中,也映照在谢渡笙那漆黑的双眸之中。
一众修仙者可以清晰的看到谢家家主是如何与魔族女子相爱,又屈于家族威压娶了自小便定下亲事的谢渡笙娘亲。
而那时候,谢渡笙娘亲还全然被蒙在鼓里。
直至谢渡笙出生不久,谢家家主又抱回来了一个孩子,对外只称谢渡笙与谢初灵是双生。
那时谢渡笙娘亲已隐隐察觉不对,随后更是知晓了谢家家主一直与一魔族女子相爱。
这些消息,却是谢家家主有意透露给她的。
魔族女子因生育仙魔血脉身亡,导致谢家家主再也无法容忍家中这个妻子。
而后在谢渡笙娘亲忍无可忍,要与谢家家主解除道侣关系之时,直接便被谢家家主封了修为软禁起来。
最后甚至是在她的面前,引动禁术,为谢初灵换了谢渡笙的血液以及灵根。
谢渡笙之所以能够活下来,竟然还是谢家家主出于对她娘亲的报复。
水镜之中,谢家家主阴凉的声音清晰无比:“你的孩子,这一辈子,都只会是一个废物。”
谢家长老知晓之时,木已成舟。而被换血以及灵根之后的谢渡笙于谢家没了任何价值,自然便一心培养谢初灵。
反正无论如何,谢初灵也是谢家的血脉。
如此残忍的真相,便是一心要杀魔族的破岳宗宗主都沉下神色,不再言语。
前世之时,许云辞直截了当的一剑杀了谢渡笙,从未动用问仙镜,所谓真相,自然是谢家家主口中所言。
谢渡笙的死,在场所有修者心中本就是应该的。
但是此刻,却是一片寂静。
阮轻看向谢渡笙,容色姝丽的少女脸色苍白,正怔怔的看着问仙镜中的画面,她体内的魔气愈加强盛,原本那双漆黑的墨眸已然晕染成一片血色。
感知到阮轻的眸光,谢渡笙侧眸回视,冰凉的血眸之中掠过了丝复杂。
她的师尊,当真......做出了与前世全然不同的抉择啊。
只是......我回来了啊。
谢渡笙唇角微勾,笑容悲凉。
竟然也会忍不住去想,倘若,倘若师尊前世之时,也选择了她,往后一切,是否便不会发生。
在察觉到这个想法的瞬间,谢渡笙便将之压了下去。
她看向谢家家主,血眸中杀意浓重。阮轻曾给她的墨色长剑,已然握在了手中。
只不过不待谢渡笙动手,阮轻便提剑来到了谢家家主面前。
谢家家主还坐在原本的位置,动也不动。
不是不能动,是不敢动。
太华宗内比他谢家强大的修者比比皆是,更不要谈及今日还有来太华宗参加修仙大比其他宗门之中的大能在场。
便是阮轻已因使用问仙镜追本溯源消耗了大半灵气,她的剑依旧是极快的。
谢家家主甚至来不及躲闪,仓促之下只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法器抵御,依旧被一剑废掉了丹田。
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尖一滴一滴的滴落,谢渡笙血红的眸中映出师尊神情冰冷的模样,看她冷漠的眸光扫过一众修者,最终定格在破岳宗宗主身上。
阮轻的嗓音清冷似冰:“我许云辞的徒弟,还轮不到各位来管教。”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还有一更应该是在凌晨零点之前QWQ可以明天醒了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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