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倏地眯起了眼,心里对这个孙媳妇是愈发不满起来,当初她赐下宫女,对方当着她的面是收了,可转眼就阳奉阴违,借了二皇子的名头将人打发得远远的,要不是她那个孙子护着,她早就不给好果子吃了。
只是这会她同样发作不得,方才那话说得在情在理,既没有推拒不受,也说了完全尊重二皇子的决定,她若真要执意赐婚,反倒有了干政之嫌。
太后此刻心里已是怒极,面上却不得不装作认同的样子,遂有机灵的很快挑了一个话题将此事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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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后宫中出来已然深夜,众人有说有笑地朝宫外走去,而路菲则心不在焉地跟在后头。走着走着,在锦枝的一声低呼中,她只觉撞到了一堵墙mdash;mdash;惊觉回神的她暗道不好,这里是宫中,她竟然走神了!
走路都不看的?rdquo;却听一道熟悉中带了点阴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瞬间让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只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不知名的怒火。
殿下好端端挡人路做什么?rdquo;路菲说着抬起了头,却见二皇子正一脸深意地看着她。边关岁月确实艰苦,二皇子原本白玉般的脸,此刻也变得有如蒙了一层灰,看着沧桑了许多。
路菲看着本有些心疼,可一想到对方做下的事,那抹心疼瞬间化为乌有mdash;mdash;人家自有新人疼,哪里需要她瞎操心!
她收敛了心神,只道:殿下不回吗?rdquo;还是另有邀约。
二皇子盯着她瞧了片刻,最后吐出两个字:等你。rdquo;
路菲闻言愣了愣,随即心里嗤笑,等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通知她么。她弯起嘴角笑了笑:有劳殿下了,殿下这一路车马劳顿,想必已是累极,这便回去吧。rdquo;
二皇子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随即就转身往外走,而路菲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任锦枝在一旁挤眉弄眼,也不主动搭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二皇子一路闭目养神,而路菲依旧闭口不言,气氛诡异的沉默。
直到临就寝时,路菲主动开了口:殿下这一路都没休息好,今日就不打扰殿下休息,我去侧屋睡罢。rdquo;
话音刚落,只听得嗤啦一声rdquo;,就见二皇子手里捏着半片衣服料子,却是他刚刚穿着的锦袍mdash;mdash;这是得用了多大力啊!随即二皇子将那衣料连带身上剩下的全都扔在了地上,而一时间,屋里原本伺候着的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马上离了这处。
路菲摆摆手示意她们都退下,包括担心她的锦枝。而二皇子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背对着她,动也不动。屋子里有一瞬的死寂。
路菲将那衣服捡起,心里叹了声可惜,不想等她站起身来时,二皇子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她被唬了一跳:殿、殿下?rdquo;
此刻二皇子眼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怒气,他抬手就捏住了路菲的下巴,口气冰冷地说:你就是这么迎接我的?rdquo;
痛死了!rdquo;路菲吃痛,想也没想就伸手打掉了二皇子的手,随即惊觉不妙又连忙退后了两步,心里开始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后悔mdash;mdash;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二皇子可未必会容许她这样不敬rdquo;的行为,她简直是在自讨苦吃。
果然,二皇子脸色一沉,久经沙场的人连带气势也带着一股肃杀,屋子里顿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路菲心一横,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殿下是想要如何处置那位公主呢?rdquo;说话间,她心里已经有了无数揣测,但只要二皇子将人带回来,无论是用哪种方式,他和她之间最好的结局也莫过于相敬如宾rdquo;,她不可能对一个心里有其他人的男人一心一意,自然也不会为了抢夺所谓宠爱不择手段,不爱了就放手。
二皇子听了她问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板着个脸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能盯出一朵花来。
路菲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可她这会也没胆子甩手就走,若是弄巧成拙了呢?
二皇子却突然冷笑了一声,道:若是孤将人娶回来呢?rdquo;
路菲心里咯噔rdquo;一下,但随即她脸色不变地说:妾身自当尊重殿下的决定。rdquo;
好!好得很mdash;mdash;rdquo;二皇子怒极反笑,那你便等着罢!rdquo;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去。
锦枝闻风跑进屋来,就见自家主子呆立在那里神思不属。
小姐,你做什么要惹怒二皇子呢,这不是把人往外推么!rdquo;
路菲摇摇头不想说话,她突然觉得有些累:扶我去床上躺一下。rdquo;
锦枝闻言忙伸手去扶,但她还是不认同地说:小姐冷静一下好好想清楚,男人三妻四妾太过寻常了,何况殿下还是皇子之尊,若是小姐非要揪着不放,到时候苦的还是小姐自己hellip;hellip;rdquo;
面对丫鬟的苦口婆心,路菲不是不懂,可是她心里接受不了又能怎么办。
不知怎的,这话竟传到了外头去,皇宫里还没旨意下来,路菲已经收到了云露送来的宽慰她的书信。
信上说的她也没仔细看,无非就是和锦枝一样的话,劝她不要较真,保住自己的地位最要紧。可在路菲看来,保住地位又如何,左右不过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倘若二皇子真有一日坐上那最尊贵的位置,那她岂不是要和后宫里所有女人斗?就算斗赢了又如何,让自己更尊贵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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