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嘎吱——”
屋外传来了门锁弹开的声音,然后小屋的门就被人缓缓地推开了, 一个身体异常强健的高大男人弯着腰从窄小的门口挤了进来。
那个男人身高将近两米,浑身肌肉暴突, 蜿蜒于全身的青筋清晰可见, 看起来就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在他的头上还套着一个黄褐色的麻袋, 用一根粗绳系在脖子上, 看不见面容,只露出了两颗遍布着血丝的乌黑色眼珠, 深不见底,让他死寂的眼神显得更加凶恶。
麻袋男的右手紧握着一把沾着血的巨大铁锤,左手则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那人手腕和脚腕上都戴着同言少清一样的铁环, 铁环边缘连着一小截像是被砸断了的铁链。他浑身鲜血淋淋,衣衫破烂,皮肉外翻, 似乎是遭受过了极为残酷的折磨。
在定神看了一眼被铁链紧紧束缚着、靠坐在墙边的言少清之后,麻袋男便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进了屋里,铁锤尖锐的一端拖在地上,伴随着他的前行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在走到房屋的正中间之后,麻袋男就把手上提着的那个血人随意地扔在了地上。血人“咚”地一声摔在地面,发出了有些吃痛的哼唧声,他扭动了两下,微微地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向前方,当看清对面的那个人之时,一片死灰的双眸瞬间就亮了起来。
他强撑起残破不堪的身子,挣扎着想要向言少清的方向爬过去,然而几根被折断的手指才刚刚往前移动分毫,立起的胸膛便被麻袋男抬起的大脚猛然踩了下去,再一次贴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可能是因为麻袋男脚上的力气太大,踩断了他的肋骨,那人的嘴里立刻就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沫。
“少清,别害怕,有我在呢。”那人脸色惨白,微微张开染血的双唇,吃力地发出了沙哑低弱的声音,脸颊上布满的纵横交错的伤口,像是一条条丑陋的爬虫,因为身体的抖动而显得更为可怖。
言少清默默地为地上趴着的那个人捏了一把血泪,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在这种惨绝人寰的情况下说出这番安慰人的话语,还真的是一丁点说服力也没有。
即使被死死地踩在了地上,那人却依然不死心,拼劲全力朝着言少清的方向伸出了手臂,只想立刻抱住面前的人,将他紧紧地护在怀里。
然而,麻袋男却突然双手举起了沉重的大锤,朝着那人纤细的手臂狠狠地砸了下去,连同他脆弱的手骨一起,砸碎了他最后的希冀。
“啊!”
伴随着“咔嚓”一声闷响,地上的血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断成几截的骨头直接从血肉模糊的皮肤中横插了出来,软哒哒垂下来的手臂像是一根被压烂了的橡皮泥。
因为剧烈的疼痛,那人的身体开始猛烈地挣扎了起来,但这蚊蚁之力却并没有延缓麻袋男手上的动作,麻袋男再一次举起铁锤,毫不留情地砸断了他的另一只手臂。血人这一次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来,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直接昏死了过去。
麻袋男眼神无波地举起铁锤,带起一片飞溅的碎骨血花,他干脆利落地转过了身,又朝着那人的双腿接连砸了过去,将昏倒在地上的人给生生疼醒,又再一次疼晕了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眼前的场景太过惊心动魄,纵使言少清清楚地知道八椒会屏蔽他的痛觉,心里还是不免有一些方了。
在彻底砸断血人的四肢之后,麻袋男短暂地停歇了几秒,像是在观察那人的死活。然后,便再一次转向了言少清的方向,慢步走到他面前,用毫无焦距的眼神紧紧地凝视了他两秒,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铁锤。
在铁锤落下的一瞬间,言少清条件反射地侧过了头,闭上双眼。
“哐当!”
脚边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就连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言少清缓缓地睁开眼,那铁锤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却砸在了拴在他右脚边的铁链上,粗壮的铁链就这样直接断成了两截。紧接着,麻袋男又接连砸断了拴在他身上的其它三根铁链。想想之前那血人的状况,言少清心中了然,这个麻袋男大概是先砸断铁链,再砸断四肢。
虽然铁链全断之后,言少清已经算是恢复了自由身,但他却依然靠坐在地上,没有移动分毫。被这么一个强壮的大个子挡在前面,他肯定逃不了,反抗估计也没什么用,反而会激怒对方,让自己死得更惨。
然而,麻袋男却并没有如他所料地再次行动,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像是石像一样一动也不动,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两分钟以后,言少清有些坐不住了,他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麻袋男,背靠着墙壁缓缓地站起身子,想要趁着麻袋男发呆的时候趁机逃跑。可就在他刚刚站起大半的时候,麻袋男却突然伸出了如同象腿一般结实的左手,抓住了他的肩头,将他向下轻轻地按了回去。
在言少清完全坐在地上之后,便收回了手臂。然后,就这样再一次静止了,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言少清心中忐忑,再次试着站了起来,又毫无例外地被那个麻袋男给按了回去。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
“蛮牛,怎么这么慢?”
就在言少清哭笑不得地和麻袋男目光对视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名男子慵懒的声音,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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