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子转身看向言少清,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认真和郑重,不再像之前那般随意。
“言少爷,其实我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眼镜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在言少清的面前摊开,正是他老爹发布的悬赏令,“我愿意帮你逃出这座城市,老实说,我非常需要这笔赏金,这样我就能有足够的资金来继续我的研究了。”
“真会说。”宴程雨不置可否地耸了耸眉,用手指指向了身后最里面那间紧闭的房门,“那你就再好好说说,为什么从那间屋里,会传出浓烈的药水味道。”
宴程雨的话让眼镜男子一下子怔住了,言少清也怔住了。
屋里有药水味吗?还浓烈,他怎么就没有闻到,果然宴程雨的鼻子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不过,这倒是一个开门的好借口。然而,哞哞怪早在一分钟前就停止了嚎叫,大概是惨然接受了现状。
“那只是我的工作室而已,里面存放了各种化学药剂,当然会有药水味了。”眼镜男子惊诧的表情转瞬间消失,他走到宴程雨所说的那扇门前,用钥匙打开门锁,大方地推开房门,“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过来看看。”
言少清和宴程雨走到门前向里看去,这是一间十几平米大小的小屋,屋中没有窗户,围绕着墙壁四周摆满了玻璃窗的立柜,里面装着各色瓶瓶罐罐。
房屋的正中间是一个实验台,上面放着几瓶药剂,还有三个玻璃培养皿,每一个培养皿里都有一小块肉色的切片。
“这里面是什么?”
宴程雨走到实验台边,用手指敲着玻璃培养皿。
看着就是一间普通的实验室,眼镜男子的话里也没听出什么明显的破绽,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不对劲。
“别乱碰,会留下细菌、污渍的!”眼镜男子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两步推开了宴程雨的手臂,用身体挡在实验台前,“这是你们之前见到的那些怪鱼的身体组织,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你要是想打开看,需要先消毒杀菌,再带上专门的无菌手套。”
“没兴趣。”
宴程雨砸了砸嘴,头也不回地离开实验室,里面的味道比外面闻到的重几百倍,让他的鼻子很不舒服。
“真的,药味太重了。”言少清跟在宴程雨的身后出了门,径直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要不开门透透气好了。”
眼镜男子神情古怪地看着言少清的背影,为什么透气要开门呢?一般不都是开窗的吗?难不成对方还在怀疑些什么?
言少清拉开房门,门外空空如也,也不知道哞哞怪跑去了哪里。
别墅院墙外的大铁门前,站着一名强壮的男子,不停地来回踱步,面上神情焦虑。他一只手用力地挠着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扛着一个火箭筒。听到“嘎吱”的开门声响之后,便立刻转过了头,透过铁门的栏杆向着里面看去。
“言少爷,是我啊!”岳阳飙欣喜若狂地朝着言少清招了招手,大声喊道,“你果然在这个地方,快把周围的电停了,好让我进去保护你。”
言少清的嘴角抽了一下,哞哞怪没有杀死岳阳飙他可以理解,但这个傻大个究竟是怎么这么快找到他的,居然还像门神似的守在了大门口。但既然视线都已经对上了,他也不能假装看不见,毕竟怎么说人家也是他便宜老爹花钱请来的能人。
“开下门吧。”言少清望向了站在身后的眼镜男子,轻声说道。
“言少爷,这可不行。”眼镜男子用手指扶了扶镜框,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我知道直升机上的空位数量有限,屋中的三个人就够了,不可以再多出任何一个,有些人是必须要被舍弃的,希望你能理解。”
“抱歉,我开不了门。”言少清回过头,无力地耸了耸肩,“你还是走吧。”
“既然如此……”岳阳飙沉下脸色,扛起火箭筒,对准了铁门的方向,“飞弹无眼,那就请言少爷躲好了。” 可惜了,明明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所,若不是想在这里躲过三天,他早就已经动手了。
一言不合就开炮!言少清心中一滞,他就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
“快躲起来,外面的人要炸了。”
言少清朝着宴程雨和眼镜男子打了个手势,连忙朝着屋里跑去,躲在了大立柜侧面一个安全的角落里。
可谁知宴程雨竟然和他跑在了同一个方向,躲在了同一个地点,甚至还简单粗暴地直接覆在了他的身上,连温热的呼吸都喷在了他的头顶上方,吹得他稀疏的留海在眼前阵阵荡漾。
轻盈的发丝在额前拂來拂去,撩拨着敏感的肌肤,让他有些心痒难耐,可奈何宴程雨压得实在太紧,双手还紧紧地搂在他的身上,以至于他想要挠挠痒都做不到。
“屋里这么大,你为什么非要挤到我这里?换个地方躲不行吗?”言少清撇了撇嘴,轻声怨道。
“不行,因为……”宴程雨眨了眨眼,目光熠熠地看着言少清,真诚无比地说道,“你是我少爷,我得一直跟着你。”
“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自屋外响起,土石崩裂,尘土飞扬。
那个飞弹的威力堪称惊人,房门被猛烈的冲击波给推开,一根粗大的铁杆崩进了客厅里,将中间的玻璃茶几砸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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