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身上这些毛发的作用应该不止是保暖, 和哞哞怪的本体之间还存在着某种联系,所以在脱离了哞哞怪之后还能继续保持透明的状态。
哞哞怪滑行到言少清的身前, 伸出黑色的毛舌头在束缚言少清右手的黑色皮带上用力舔了一下, 舌头表面的黑毛像是锋利的钢丝绳一般, 一下子就将皮带割成了两段, 却丝毫没有伤害到下方的皮肤。
接着,哞哞怪又用同样的方法弄断了锁住言少清左手和双腿的皮带。
它雀跃地叫了一声,伸出双手一把将言少清从椅子上捞了起来, 直接搂进自己宽大的怀里,周身的毛发向着内侧环绕,轻柔地缠在言少清的身上,恨不得将对方整个都包进身体里面。
视线因为毛发的遮挡暗了下来, 言少清道了一声谢,想回抱一下哞哞怪,指尖所及之处却全都是软绵绵的毛, 根本找不到对方的腰身所在,只能凭着感觉胡乱地把手穿进毛中,搂住一大捧蓬松的毛发,顺便在里面揉了两下。那顺滑的手感果然很舒服,就像是抱住了一个超大号的毛绒玩具。
“哞~”
大概是被摸到了敏感的地方,哞哞怪竟然娇羞地叫了一声,松开言少清,如同闪电一般缩回地面上,纹丝不动,变成了一张安静的黑色毛毯。
言少清无奈地瞅了哞哞怪一眼,走到房门边,握住门把手,试着推拉了一下,打不开,看来是被锁住了。
这扇门上没有锁孔,只在侧面的位置有一个条状的卡槽,应该是要插入某张磁卡才能够打开,而这张磁卡有很大的可能就在眼镜男子的身上。
只不过……
言少清转身看向趴在地上装死的哞哞怪,心情有些苍凉。
眼镜男子已经被哞哞怪吃掉了,包括他身上穿着的那些衣物,说不定现在早就消化成了渣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抢救出来。
“哞哞,刚才在你吃掉的那个男人身上,有没有门卡一类的东西。”言少清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哞哞怪在原地沉寂了几秒,一缕头发缓缓升起,打出一个竖直的问号,又很快向着下方没了回去。
想来这个哞哞怪并不知道什么叫做门卡,言少清又进一步描述了一下,“就是长方形,巴掌大小,扁平扁平的东西。”
哞哞怪想了想,抬起一只手,从毛里抓出一块灰褐色的东西,用力一甩,朝着言少清的胸前抛了过去。
言少清用双掌在空中接下,掌心里的触感比坚硬的门卡要软上许多,显然哞哞怪扔错了东西。
他摊开手,手心里躺着一块硬布,看起来很像是前脚掌的半块鞋垫,因为撕得太烂,差不多也就只剩下了一个类似于长方形的形状。
言少清:“……”
代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偏偏就被他遇上了。
“不是这个。”言少清把半块破鞋垫扔回给哞哞怪,想了一种新的描述方式,重新解释道,“是一个比较坚硬的东西,但不是他身上的骨骼,极有可能被他放在口袋之类的地方。”
说着,他还用手掏出自己的裤子口袋做了个示范,“就像这里。”
哞哞怪在地上划起了波浪,似乎是在认真翻找。片刻之后,再一次抬起大手,提着一个灰白色的东西,拉长手臂,朝着言少清的胸前伸了过去。
言少清在哞哞怪的手下摊开双掌,那东西就落在了他的手心里,沉甸甸的,怪不得这一回哞哞怪没有粗暴地选择甩过来。
这个东西依然不是门卡,而是眼镜男子之前从口袋里掏出来,在他面前按了两下的遥控器。
遥控器的显示屏上可以切换查看每个房间的状态,下方的按钮则用来控制屋中束缚带、注射器、气体释放器等各种装置,但是却没有办法打开房门。
岳阳飙的状态信息里赫然显示着已经注射完毕,从计时器上的时间来推测,差不多就是在眼镜男子最开始向他问话的时候。
难不成是因为他在即问即答的时候选择了喜欢男人,眼镜男子把宴程雨当成女人,所以就将某种不明药剂注射进了岳阳飙的身体内。
言少清操作遥控器,解开了宴程雨身上的束缚带,这样宴程雨醒来后更容易想办法逃脱。
至于岳阳飙,首先他们不熟,其次那人打了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状况,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再让对方多绑一会儿好了。
“这个也不对。”言少清收好遥控器,第三次耐心地向着哞哞怪解释道,“不仅要坚硬,而且还要是长方形的薄片。”
哞哞怪极其认真地沉思了半晌,没有伸手,而是遗憾地发出了一声“哞”。
这是言少清唯一一次听懂了哞哞怪的话,还是说的广东话。
眼镜男子自己肯定也要刷卡出门,既然门卡不在他的身上,那应该就放在这间屋中的某个地方。
言少清在屋里翻找了起来,磁卡放的位置并不隐秘,不到五分钟便找到了,就在实验台下方第一层的抽屉里,可能是眼镜男子在配置药剂的时候随手放进去的,早知道他又何必跟哞哞怪牛头不对马嘴地交流那么久。
这张磁卡通体呈黑色,正面印着眼镜男子的头像,头像旁边有两排红色的字。
【姓名:葛乐安
职位:黑湾精神病院副院长】
言少清以为遇到了个神经病,谁曾想竟是神经病的头头,估计是在那种地方呆的久了,所以自己也跟着一起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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