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胡穆关进密室折磨的,定然都不是什么蠢货。
三人的身份更是不同寻常。
一位曾是陈营的军师李传,专门为胡穆出谋划策,让他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但因为过分出色让陈营将士对他的信任多过胡穆,让胡穆心生嫉妒,而被秘密软禁起来。
一位是来自承门的说客罗言鸣,因为赵陈两国与晋国的战争,他游历到陈都,想要说服陈王终止战争,陈王被他舌灿莲花的本事说服,表示只要他能再说服胡穆,就退兵不再征伐晋国。结果可想,胡穆根本不愿意多听他说话,直接就把他扔进了密室。
一位原本是后周的谋士宋柯,受人陷害逃离后周,后又不肯受胡穆招揽被他囚禁在密室。
也不知胡穆是为了更多的折磨他们,还是为了别的,别的人被关进密室都是受尽刑法,没几天就在密室中没了命。
而他们三人,胡穆不让他们死,他要他们每天都要在监牢般的密室中看到别人受刑,听着惨烈而凄厉的叫声。
他会在他们生病时丢进来几个大夫,要求治好他们。
在进过地狱后,谁还能做人?
既然做不得人,那就做个搅风弄雨的鬼,笑看风云起。
三人在身上的伤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向陆珩坦诚了以前的身份,并衷心的奉他为主,往后为他命是从。
西陵关和赵陈两国的驻地相距不远,即便带着四个拖油瓶,陆珩和纪知意也只用了两天时间就从陈营回到了西陵关。
赵陈联军在西陵关安放了探子,同样的他们那边也被西陵关安放了探子,所以赵陈两营闹出的风波很快就传进了西陵关诸将的耳中,这极好的消息让所有将领尽扫往日颓丧,着手肃兵,训练,备战!
在好消息陆续传进西陵关的同时,众将领也在猜测改变边关格局的人的身份,想着对方既在诛杀赵陈两国的将军,那他是不是晋国人?
而跟在陆瑜身边的谋士却有所猜测,在陈国主将胡穆失踪的消息传来时,有心腹谋士终于忍不住问:“将军,是六公子吗?”
陆瑜摇头:“我也不清楚,阿珩只说要出去找大将军,并未告诉我要去何处寻。”
谋士道:“将军觉得,我们能猜想到的可能,六公子能否想到?”
陆瑜静默不言,依阿珩的聪慧,他们能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想不到?所以,阿珩是直接去了赵陈两军的驻地?
谋士又道:“若那人真是六公子,大将军恐已遭不测,将军怕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尽管军中大部分人都在为保卫晋国不惧生死,但也有那么些人是为了自身的私利而在军中浑水摸鱼。将军虽是大将军之子,且战功显赫,却也避不开与他对立的人。
陆瑜颔首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谋士笑道:“将军知道就好,六公子不打算离开边关,以后有他相助,我们西陵关的局面定会彻底改变,相信将士们凯旋归乡的愿望也能实现。”
陆瑜也勾唇笑了起来,深邃的瞳孔中泛出希望的光彩:“希望你说的话能成真,在以后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谋士笑道:“会有的。”
闲话聊过,正事还要继续,说了几句题外话后,两人又再次说起练兵排阵的事来。
半下午时分,有士兵匆忙来报:“将军,六公子回来了。”
士兵语气中的激动简直掩饰不住,不等陆瑜说话,他就继续兴奋道:“六公子还把陈国的主将当做俘虏带回来了。”
陆瑜和谋士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意思。
陆瑜连忙站了起来,问道:“六公子此时在何处,可有受伤?”
士兵把脑袋摇得飞快:“六公子很好,身上也没有伤,他刚入城不久,此时正向将军府而来。”
陆瑜抚掌道:“甚好!快与我去府门前迎六公子!”
陆瑜说罢,立即带着谋士和士兵朝着外面走去,父亲出事后,阿珩就是他唯一的血亲,他后半辈子大概也只有阿珩一个至亲了。
他和父亲不同,他自身无所谓为晋国出生入死,但他做不到让妻子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也不想让孩子出生就背着沉重的责任。因此,在很久以前,他就下定决心,若战争不止,天下未平,此生就绝不娶妻生子。
想起父亲,陆瑜也觉得悲痛,但常年生活在边关,失去的朋友亲人太多,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心就变得麻木了。死了的人已经解脱,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煎熬,肩上的责任也容不得他用时间来悲伤。
陆瑜到府门外时有不少人陆续围过来,他依稀听到一些人的交谈,都是好奇到底是谁把陈国主将当成俘虏来回来的?
赵陈联军那边的消息并未刻意隐瞒,所以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把胡穆抓回来的人的能力是不容小觑的,对他是既好奇,又敬重。
扰乱敌营,就是为西陵关争取时间与机会,是他们所有人的恩人。
在相互打过招呼后,有身材高大的将领小声提议:“将军,能想办法将那位勇士留下来吗?”
陆瑜道:“他本就是晋国人,有心做事,以后会长留西陵。”
“那真是太好了!”将领爽朗笑道:“如今赵陈两军乱成一团,而我晋军士气正盛,将军您看要不要趁着这股劲儿,直接对赵陈两军发动攻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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