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敏锐的发现,越是靠近丈夫,她掌心的温度就越高。依她的聪明程度,即便陆珩没有明说在她手心的画的纹路是做什么的,她大致也能猜出来。
这也是周曼最疑惑的地方,为什么靠近丈夫,她手心的温度就越来越高,丈夫究竟在做什么?
周曼也说不清为什么,她以前很相信丈夫,有什么事情都要和丈夫说,可遇到陆珩,陆珩与她说的那些事,不管她给自己找了什么理由,她是从心底不想和丈夫说。
昨天晚上,她的精神虽然混乱,但是丈夫被微弱光线映照出的侧脸,清晰的落入她的眼中,刻进她的心里。
丈夫跟前的情景和昨晚相似,燃烧的香烛,不同的是昨晚已经焚烧殆尽的物件此时还完整的摆在他身侧,从周曼的角度看,那是一些小孩用的东西,正在燃烧的香烛的正前方,供奉是的一座小孩的雕塑。
周曼脑海中叫嚣着不对劲,她死命用手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丈夫供奉的流程进展得很快,在小孩的东西全都丢入火盆后,他又往火盆中滴入了几滴自己的鲜血,而他则是全程面无表情。
这一刻,周曼没有从丈夫身上看到任何她熟悉的影子,他好像被换了一个人,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周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这一幕的,在丈夫准备收拾火盆时,她悄然回到了卧室。躺在床上,周曼觉得眼睛涩疼的厉害,她抬起手往脸上摸去,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的脸上沾满了泪水。
因为前些日子遇到的怪事,周曼上网查了很多非物质的信息。她想,丈夫的行为肯定不止他说的那么简单。
翌日,周曼醒的有些晚,她从卧室出来时,丈夫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正从厨房端出来:“你起来了?我还说把早餐放好就去叫你呢,坐下吃吧。”
周曼神态疲倦,她微微点头,说道:“老公,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我半夜醒来,发现你没在我身边,有点害怕。你知道的,我最近神经很敏感。”
周曼没有错过丈夫的瞬间僵硬,也没错过他脸上停顿的笑意,可是她听到他说:“昨晚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你醒来的时候,我正在洗手间吧?”
丈夫说完,剥了颗鸡蛋给周曼,周曼麻木的接过鸡蛋塞入嘴里,只觉得往日带着幸福滋味的鸡蛋此时就像是蜡烛般,索然无味。
周曼很想质问丈夫,质问他为什么要撒谎,质问他半夜的行为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仅存的理智拉回了她即将溃散的情感,她低垂着头,掩去眸中所有翻滚的情绪。
吃过早餐,周曼和丈夫都要去上班,她迫不及待的换了衣服,离开了让她感觉窒息的家。
半上午的时候,周曼接到闺蜜的电话,闺蜜在电话那头哭着问她:“小曼,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周曼握着手机的手蓦然收紧,指节苍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嘶声开口:“我信!”
电话那头传来闺蜜崩溃的哭泣声。
周曼静默了片刻,还是把店里的事全都交给了营业员,她自己则是乘车去了闺蜜家。她知道那种惶惶难以终日的恐惧,她经历过,无助过,她想陪着闺蜜。
再者,她知道有人能帮助闺蜜。
周曼当着闺蜜的电话打了个电话,在问清楚地址后,对闺蜜说道:“去换身衣服,我们出门,我知道有人可以帮助你。”
闺蜜红肿而绝望的双眼中泛出些希望的光芒来,见周曼笃定的点头,她立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和周曼出了门。
在再次见到周曼前,陆珩正在应付狼狈而憔悴的沈千安。
沈千安不能说话,用手又比划不清楚,索性就拿纸和笔把他昨晚的经历写了出来。他用词不算华丽,不过他用了很多现代化的词语,以及不少出现在电视和网络上的热词,陆珩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完全看不懂,没看几句眼皮就忍不住跳动,比前世看纪知意的书信还难受。
可是不看吧,沈千安又眼巴巴的望着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中充斥着委屈,莫名的熟悉让他有点于心不忍。
周曼及其友人的到来,让陆珩不禁松了口气。
沈千安抿着唇,蹲在陆珩身边画圈圈,他确实害怕。
守在师兄身边,安全。
想到昨晚骇人听闻的惊悚见闻,他的小心脏就止不住颤抖,简直是心有余悸。
幸好他妈把他生得健健康康,老头子把他养得壮壮实实,没有心脏上的毛病,不然他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因为惊吓过度而狗带了!
因为昨晚也在师兄所说的劫数内,所以沈千安尤其小心,他专门挑人多的地方行走。但他住的地方相对偏僻,总有人少的时候,在穿过一条巷子的时候,阵阵凉风迎面吹来,让他不自觉放松了警惕。
精神方面的松懈让他很快就神思恍惚,隐约间他听到有人在耳边说‘杀了他’,那阴森的声音中透着蛊惑,让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他恍恍惚惚的就朝着身边经过的行人移去,就在他准备动手时,被他紧贴在怀中的符箓忽然变得滚烫,而他迷糊的意识也在刹那间清醒过来,好像被禁锢的手脚也在顷刻间活动自如。
他不敢多留,在警告差点被他动手结果的人早些回家后,转身就跑回了家里。
今天清晨,电视报导,他昨夜经过的小巷有人死在了里面,凶手已经被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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