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将手中的降书朝燕玄抛去,燕玄手指微动,只见火光中有凌厉的寒光闪过,被男子抛出的降书在半空中破裂成片,很快就在火海中化成了灰烬。
男子负气离开,燕玄缓缓睁开眼睛,只来得及将男子消失在火海中的背影收入眼中。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正邪再次交战,就在双方严阵以待,邪派欲大杀四方时,男子轻描淡写的挥手:“收兵,欺负一群老弱病残也没意思。”
邪派:“……”
不是说要雪耻吗?这都还没开始打就收兵,还怎么雪耻?
正派:“……”
有什么阴谋诡计,不能一次亮出来吗?
只有男子自己知道,他会出动这么大阵仗,也只是想逼出燕玄。
正邪大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正派中很快又传出消息,奉玄界的陆珩已从小世界归来,魔灵的修复,指日可待。
用别人的身体用了百余年,体会过凡人的生老病死,感受过凡人的无奈与无力,回归自己的身体后,陆珩竟还有几丝不习惯。
将神魂没入自己的身体,然后盘膝调养了几日,他就对这具充满着力量的身体运用自如了。
走出洞府,入眼皆是熟悉的景象,远处的山氤氲在缭绕的烟波里,山间隐约还有几座宫殿藏匿其中,只露出虚幻的一角。近处有灵秀的山水,生机盎然的草木,不似人间仙境,却让身在其中的人倍感舒适。
陆珩原就生得一张摄人心魄的脸,再着一袭潋滟红袍,整个人便绝代风华,连这如画般的美景都成了他的衬托。
陆珩抬手拨开扑闪着翅膀飞到他跟前的蝴蝶,随口道:“源洲现在是什么情景?”
蝴蝶缓缓扑腾着翅膀,陆珩的脸色却在这期间变了几变。
“阿祁陨落了?”陆珩面色难看的向蝴蝶确认。
他满身的气势汹涌而出,直将蝴蝶吓得软了翅膀,掉落在地面上。
陆珩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容祁的事,他也顾不得许多,颀长的身姿微动,转瞬间就消失在了这片唯美的风景中。
火红的身影自从奉玄界的上空掠过,视奉玄界内外大阵仿若无物,奉玄界中众人见此,均严谨的戒备起来。直到那火红的光影掠过无数景物,在奉玄界大殿前落定。
毕竟是奉玄界的君上,尽管很少在奉玄界晚辈面前出现,他那张脸以及那身张扬的红衣便是标志,奉玄界弟子在看清他的面容后,很快就跪了一地。
“弟子恭迎师祖归来。”奉玄界弟子双手抱拳,声音齐整道。
陆珩摆手:“起来,叫周正来见我。”
周正是奉玄界的现任掌门人,敢直呼他名字的,也只有被奉玄界当成祖宗供着的陆珩了。
陆珩的命令,没有人敢不听,立刻就有弟子退了出去,去找掌门。
陆珩径自进了内殿,在首位上坐定,还没等几分钟,掌门周正就匆忙赶来,毕恭毕敬的行礼:“弟子周正,见过师祖。”
陆珩道:“周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源洲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细细说来。”
周正立刻就想到了坤墟界那位陨落的事情,他连忙拂去额角的冷汗,从不重要的事开始说:“师祖前往小世界后,源洲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邪派不敢屈居一隅,总想卷土重来,这些年引起了不少的战事。”
虽然都是些小打小闹,但用在这时候再好不过。
陆珩精美绝伦的面上噙着浅笑,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茶水,他也不喝,就用盖子轻轻刮着杯子,两者相碰间发出清脆的声音。
周正却觉得,这声音宛如催命符,叫他胆颤心惊。
祖师性情慵漫,很少发火。
但是,周正清楚的记得,祖师曾为萧祖师屠了几个门派满门。
他的怒意,没有几个人能承受。
修真界谁不知晓,奉玄界的陆珩和坤墟界的容祁,以及苍梧界的燕玄是至交,坤墟界那位陨落的消息,会让奉玄界遭受无妄之灾吗?
陆珩依旧不言语,周正却是无法继续,他垂下眼睑,视死如归般的说道:“八年前,坤墟界的容祁祖师为炼制还生丹,陨落。”
陆珩端着茶水的手微顿,杯中水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泛起涟漪,微热的茶水用杯中溅出,落在他的手上,好似能灼伤他的皮肤。
良久,陆珩道:“下去罢!”
他还记得,在他入小世界前,专门找到容祁,和他对弈了几局。
他在棋艺这方面没什么天赋,自然是弈不过容祁的,他当时就说:“待我从小世界归来,咱们再弈,届时我定能赢你。”
容祁也笑:“那便拭目以待,只是你这臭棋篓子,别还不知道落棋无悔的理。”
还生丹!
他虽不精药理,却也知道还生丹是做什么用的。
这种从远古流传下来的药方,炼制成功者几乎没有,容祁不过渡劫期修为,还神魂受损,他如何能炼制成功?
再者,就算丹药成功炼制,他又该如何避过玄雷劫?
那可是连飞升雷劫都远不及的罚雷!
即便是只受上一道,也可叫人灰飞烟灭。
“阿祁,你不是已经忘记他了么,怎么还有执念呢?”
陆珩找不到答案,也为好友感到悲伤。
陆珩在前往魔灵封印地前,在奉玄界修养了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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