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晒场晒谷子的事,一般都是给女人做的,晒谷子不用老弯着腰,也不用使蛮劲,只是晒场周边也没个遮阴处,一天活晒下来,也不轻松,不过在田里干活的也要晒,一相比较,又还是这个轻松,所以要干这个活,还要在队里有点关系。
贺存送了第一担粮,粮食一到,负责晒场的女人就立刻来帮忙,等他把谷子倒下来,立马就会摊开,这天气日头毒辣,正是晒稻谷的好日子。
一般一个打谷机两到三个人负责运粮,跟他同在一个打谷机运粮的,名叫李大虎,个子高,孔武有力。
两人跑了好几个来回,终于能在晒场上坐着喝口水,地上到处是滚烫的,只好拿着扁担垫着屁股,水是从井里刚打上来的,还有些凉气,里面加了糖精,喝起来甜丝丝的。
李大虎灌了两大碗,然后笑呵呵的冲贺存眨眼睛。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女人在太阳底下忙活,农村的人在地里刨食,一个个晒得黑不溜秋,偏偏,眼前这个女人肤色还挺白。
确实挺稀奇。
不过,在大庭广众下,巴巴的盯着人家姑娘婶子,那是不礼貌的,贺存也就瞄了一眼,便低下头来喝水。
看着贺存不以为意,李大虎就悄声说开了:这个是公社里的小林老师,今儿,估计是帮着嫂子在这里晒粮呢。rdquo;
农村的学校,到了春种秋收,都要放假,叫农忙假。大家齐心协力投入生产,他们生产队忙开了,估计其他生产队过两天也要跟上,学校肯定放了假。
听李大虎这么一说,贺存脑子里突然就对上了号,难道是黄多多说的那个林姐姐?
李大虎今年二十六,还是光棍一条,不是他长得不好,是家里太穷,老娘老爹一身病,把一家子都拖垮了,大哥好不容易成了家,哪里还有钱给他娶媳妇,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他是真眼馋林芳,看那白净秀气的样子,就跟村里那些老娘们糙妞儿不一样,不过他看得上人家,人家未必看得上他,只能干过过嘴瘾。
存哥,你说我和小林老师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我未娶,她未嫁,我二十六,她二十九,女大三抱金砖,娶了她,我就抱金砖了。rdquo;李大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芳,从头打量到叫,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她|胸|口。
虽然贺多多喜欢她,可他也没有这样看人的习惯,而且李大虎这贪婪的样子,看得他都觉得有点不舒服,就别说人家姑娘了。
你别这样盯着人家,我们在这里说话,隔得不远,人家听见了,不好。rdquo;贺存再舀了一碗水,打算喝完就走了。
李大虎笑嘻嘻的,不以为意。他单身久了,看头母牛都眉清目秀,就别说看这身段婀娜的大姑娘了。
怕什么,我还想让她听见呢,她要听见了,我明儿就请王媒婆去她家里提亲。rdquo;不就是过过嘴瘾,怕什么。
晒场那头,林芳忍无可忍,操起旁边一个竹枝扫帚就气势冲冲的过来了。
她娘张金莲是第三生产大队有名的泼辣女人,以前,村里的老光棍马福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到家里来提亲,被她娘拿着柴刀追了一里路;又有多嘴的女人在她家门口嚼舌根,被她娘泼了一盆洗脚水,这也是她在家里呆那么多年,没有邻居敢当面说她什么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她,完全继承了张金莲的泼辣劲。
林芳走过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李大虎一扫帚,顺带着连贺存也没放过。
两个大男人,跟个老娘们似的,在女人背后指指点点,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rdquo;
贺存举手投降:小林老师,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可真没说什么,天地良心。rdquo;
别看这竹枝扫帚不大,那芯子扫在手臂上,还真疼,他平白无故挨了一下,可不想再挨第二下,赶紧解释。
别狡辩,刚刚看你俩猥|猥|琐琐的凑一堆,还什么都没说,没想到你长得人模人样,一肚子花花肠子不说,敢做不敢当,为人父母,还不如人家光棍李大虎。rdquo;林芳对着贺存一顿训。
李大虎一听,貌似觉得在夸他,刚咧开嘴,林芳就转向李大虎:你也别老盯着我,我早就知道你那点心思,我跟你,哪怕山无棱天地合,沧海桑田斗转星移,那都是不可能的!rdquo;
好家伙,先不说别的,□□势就不输男人,而且这唇红齿白的样子,骂起人来嗓门粗,语速快,气都不带喘的,贺存是怕了,连忙挑起空箩筐,准备下田。
再看李大虎,也是耷拉着脑袋,再也没了刚刚说怕什么时的那股劲。
等两人走了怕有十来米,林芳才气呼呼的从桶里舀了水,打算解解渴。
水刚到嘴边,她就惊叫出声,刚刚光顾着生气,舀水的时候也没留意,这时候眼神一扫,便看到一条如擀面杖大小的蛇,扒拉在水桶上,立着脑袋吐着蛇信子看着她。
她凶人是一回事,要对上蛇,那又是另一回事。
贺存和李大虎闻声,都迅速的赶回了晒场。
李大虎因为刚刚离开的慢,离晒场近,听到林芳的叫声,那当然是飞速赶了过来,率先回了晒场。
也顾不得刚刚的不愉快,林芳指了指水桶边的蛇,你看hellip;helli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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