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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斌有次去市里开会,就曾无意间听一位领导说漏嘴过。若非遇到过一些奇怪的事,他压根不会留意对方的话,如今听小刘说起旧事,更是忍不住多想起来。
    果然,不出泽维尔所料,孙斌第二天就找上了他。
    孙斌挑在午饭时间出现,穿的也是便衣,并未引起别人注意。在他说明来意后,泽维尔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李峻一父亲的身份。
    孙斌听到“天师”二字,饶是心有准备,仍是有些吃惊。只是他面上不显,依旧有些试探地问:“这么说,你也是天师传人?你见过两年前在那间宿舍出事的学生?他不是意外身亡?”
    泽维尔假装打了个哆嗦,直摇头道:“这我可不知道,我天资不行,没能继承父亲的衣钵,如今只是个普通人。”
    孙斌闻言略有些失望,只好又问:“那可以将你父亲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问完见泽维尔神情犹豫,又补充道:“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两年前出了点事,至今未醒,可能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想请你父亲帮忙看看。”
    他十分谨慎,没提要重查案子的事,只说是老朋友出事,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味。事实上,自从相信这世上有天师、鬼怪后,他确实开始怀疑自己那位老搭档可能并非是摔成植物人。若老友能醒来,定能为破案增加不少助力。
    泽维尔听完却摇了摇头,只说没有李父许可,他不敢将联系方式给别人。事实上,他也想过直接让李父出面,解决吴家那个天师,但这样一来剧情就歪了。在不危害向寒安全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走剧情的。
    见孙斌露出失望神色,他忙又继续说:“或许,你可以向天师协会寻求帮助。”
    “天师协会?”孙斌正琢磨着该怎么劝说泽维尔,闻言不由微怔,他记得那位说漏嘴的领导当时说的好像就是天师协会,原来还真有这么一个组织。
    “对,天师协会。”泽维尔点点头,介绍道:“其实现在的天师跟你们公职人员一样,正规天师必须入会,而且要在政府系统注册个人信息。协会在一些大城市设有办事处,安排一些天师协助政府处理各类灵异事件,听说他们还帮警方破过好几起案子,你朋友的情况……完全可以找他们帮忙。”
    孙斌闻言,眼睛不由亮了亮。后面的话不必多说,泽维尔甚至没暗示什么,就将天师协会驻黎城办事处的联系方式给了对方。
    和孙斌分别后,泽维尔长舒一口气,宽慰向寒道:“后面的事我们暂时不用管了,就让吴旭尧他们先和天师协会的人斗吧。”
    向寒听了却幽幽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恩?”
    “你昨天说的太明显,吴家可能已经动手了。”
    “有道理。”泽维尔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今天八成会有人去宿舍找你麻烦,找不到你肯定会来找我,要不……逃课吧。”
    向寒:“……”这么怂,果然符合李峻一的前期人设。
    “咳,我觉得可以靠智取,就没必要正面冲突。”
    泽维尔大概也觉得不妥,又及时挽尊一句。但向寒听完却觉得,不愧是主角,怂都能解释的这么冠冕堂皇。
    不过逃课这种事,泽维尔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教室也算是安全之所,吴旭尧他们就算再着急,也不可能到课堂上找他们麻烦。
    但他显然低估了吴旭尧的害怕程度,晚自习下课后,他刚走出教学楼,脚腕忽然就被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攥住。
    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让泽维尔身体一僵,紧接着,冰凉滑腻的触感缓缓游走,一道阴冷的鬼影从后方将他紧紧禁锢住,寒凉的气息吹拂在耳边,桀桀怪笑更是回荡脑海,震得他头皮阵阵发麻。但周围学生却毫无所觉,依旧三三两两、说笑着从他身边经过,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泽维尔仿佛被隔离在世界之外,眼睁睁地看着人群从身边经过,却丝毫无法动弹。然而更糟糕的是,这个身体也瞬间被恐惧支配,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鼓噪,喉咙也像是被扼住一般,无论如何用力,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冷静,冷静,阿飘而已,活着的时候都不怕,死了又有什么可怕?
    察觉到身体越跳越快,身体更是抖得像筛糠一样,泽维尔只能一边暗恨一边做心理暗示。向寒也在玉佩里给他打气:“稳住,你连我都不怕了,还怕他?”
    然而身体的本能反应没法克制,当身后鬼影扭曲着脖颈,忽然将一张青面獠牙、流着斑斑血泪的鬼脸伸到泽维尔面前时,他……的身体终于没能抵抗住恐惧,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向寒瞬间呆滞,半晌才冒出一句“雾草”。
    泽维尔这次没有随身体一起晕过去,而是提前脱离身体,进入了虚拟空间。虚拟空间的时间流速与所穿世界相同,可以让他像个旁观者一样观看后续发展,等身体清醒后再回去。
    对于又没能抵抗住身体本能这件事,泽维尔无比憋闷,十分想把006拖出来打一顿。然而他再憋闷,此时也只能忍着。
    随着学生散尽,鬼影也开始消失,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忽然出现,一把拎起泽维尔倾倒的身体,直往小树林而去。偶尔有学生或老师从旁经过,但依旧毫无反应。
    到了林中,中年人将身体往地上随手一扔,嗤道:“看来传闻不假,这李晋荣的儿子真是个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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