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的一番话说得意味深长,她勾着一抹笑,温柔地看着施栩瑾。
施栩瑾低着头,撅着嘴小声嘟囔:她才不是我的亲姐姐。rdquo;
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嘴角那抹笑意越发深,闹吧,磨尽了施栩瑾对她所有的感情才是最好。
那个时候,她才是真正地一文不值。
站在一旁的萧琛看着洛染嘴角凉薄的笑,只觉得身体发冷,可是,心尖却是狠狠地一颤。
他眼底几不可察地染上一分狂热,那是兴奋,他就似生活在暗沟里的臭虫,为了心中所想,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厌恶着所有光,因为亮得灼人,可是,她,他突然发现,原也有光是在黑暗中的,他紧紧地盯着洛染不放开。
洛染似乎察觉到他的眼神,侧头看见他眼中的狂热,却只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笑,她似乎能看明白他所有的想法,却又在肆意嘲笑着。
萧琛敛了所有的神色,及其温顺地对她笑了笑。
她侧过头,无人看见她的神色,此时施栩瑾抬起头,好像是刚发现萧琛一样,他小小的人,却是皱起眉头,这后宫怎么出现一个男人?
施栩瑾又瞥了他一眼,没有忍住,问了出口:母后,这人是谁?他怎么在宫中?rdquo;
洛染的神色十分平静,即使听见了施栩瑾的话,也没有一丝慌乱,而且,甚至微有些漫不经心:
他是安王府的庶子,安王府将他送进宫,说是服侍母后。rdquo;
服侍母后?rdquo;施栩瑾皱着小脸,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是多个人服侍母后而已,能有什么不对劲?
他想不通,就将这事放下,朝着洛染笑开,拿着功课向她讨夸奖。
施栩瑾留在这边用过午膳后,方才离开。
他离开后,洛染才分得一分视线给萧琛,他知道她有话要与他说,上前一步,弯腰倾听,做足了姿态。
她身边皆是宫人伺候,一宫女摇着羽扇,一宫人跪伏在地上,为她揉捏脚踝,因着夏日炎炎,宫人将冰块搬到内殿,又因不够美观,用着屏风遮挡着,每一扇屏风皆是由江南绣娘亲自缝制,这凤泉宫,每一砖一瓦都奢侈到了极点。
她半睁着眼眸,朱唇不点而赤,肤色白皙如美瓷,长而翘的睫毛偶尔轻颤,她将视线投到他身上,问得大方没有一丝掩饰:
你入宫来,想要什么?rdquo;
既付出,自然是想有回报,谁都不会例外,他亦然。
他刚想开口,就被她打断,她突睁开眼睛,里面亮色灼灼,只是浅淡望着他,却也让他觉得心中一滞,她轻笑着,似不想听到那些奉承得不能再假的话,所以补充了一句:
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本宫从不给人两次机会。rdquo;
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又被他咽回去,他知道,在她面前撒谎,无异于自掘坟墓,所以他该说实话,只是,他想要的是什么?
权势?他想要。
可是又不单单是权势,而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他垂下头,带着十分认真的语气:我不知道。rdquo;
她也没有多问,随意挥手,似不在意:那想到再说吧。rdquo;
随后,她便不愿再搭理他,伸手招来福公公:小福子,给他安排个住处,能够随叫随到的。rdquo;
这话说完,她又斜眼带笑地看向他,颇为玩味地开口:本宫也很想知道,你打算如何伺候本宫?rdquo;
萧琛脸色微僵,耳畔却余一抹红色,他所想再甚,也不过是未经人事的雏儿,他要伺候她,又怎么在大庭广众下启齿?
又传来她低低的笑声,那里面带着的浅浅媚音,萧琛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他瞥向其他宫人,却不见任何人抬头,或是神色变化,他才惊觉,她宫中的人规矩甚好。
他抿了抿唇,刚刚莫名的涩意也不知不觉消了去,他微压着声音开口,似有些缠绵:自是都听娘娘的。rdquo;
洛染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又似对他这番话满意,却也不急于一时,见福公公进来,就收了笑,吩咐道:带他过去。rdquo;
说完她不再看他,闭上了眼眸,任身边的宫人伺候她。
萧琛却是这个时候站直身子,多看了她一眼,眸色微动,跟着福公公退下。
他原以为,她今日会留下他。
他记得安王府的人说过,她虽处高位,却也寂寞的。
正如那句,高处不胜寒。也像那句,孤家寡人。
他们说,她需要一个知其冷暖的人,萧琛神色不变,心中却几经流转,他敛下眼眸,微抿唇,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26章
施栩瑾刚出了凤泉宫,没走几步,就远远看见小径转弯处站着一个女人,他眼睛一瞪,顿时鼓起小脸,急忙对抬着銮驾的宫人吩咐:快快快!绕道!千万不要让公主看到朕!rdquo;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瑾儿!rdquo;
施栩瑾脸色一僵,銮驾此时也停了下来,他有些泄气,看向站在銮驾旁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秀眉弯弯,温婉着笑容看着他。
可是,看着她这副样子,施栩瑾的小脸却是皱在一起,他严肃起脸,假然厉声道:皇姐,你见到朕,理应行礼,你往日的规矩呢?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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