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醒来,听了梧桐传过来的话,冷着脸吩咐大丫鬟如意:去把那两个丫鬟查出来,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杖责二十,再卖了,府里容不得这种没大没小的下人。rdquo;
如意领命而去,知道萧老夫人是要杀鸡儆猴,不然以后随便一个下人都敢冒犯七姑娘,这个口子不能开。
处置了下人,心气稍顺的萧老夫人派人传萧雅珺,但见她眼底布满血丝,就知道她又哭过了。
萧老夫人心疼地搂着她:以后再遇上这等不长眼的东西,只管打杀了。rdquo;
萧雅珺一愣,下意识看向梧桐,气道:不是让你不要告诉祖母。rdquo;
梧桐跪了下去。
这丫头是忠心,rdquo;萧老夫人道,你啊,就是性子太好,才纵得他们蹬鼻子上脸。rdquo;
萧雅珺鸦羽一般的睫毛颤了颤,眼底氤氲:她们也没说错,的确是我鸠占鹊巢,我哪有脸继续留在府里。rdquo;
胡说,rdquo;萧老夫人急道,你这孩子怎么钻了牛角尖,当年你才刚出生,又不是你要求调包,是那对夫妻歹毒。rdquo;萧老夫人是不肯用lsquo;你父母rsquo;这三个字的,在她眼里,珺儿和周氏夫妻毫无瓜葛,她就是她们萧家的孩子。
这儿是你的家,你在这儿长大,祖母就在这儿,你怎么不能待在这,你就这么狠心,想舍祖母而去,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rdquo;
萧雅珺鼻子一酸,眼泪汹涌掉下来,崩溃哭泣:祖母,我该怎么办啊,我害怕,我不知道hellip;hellip;rdquo;
她语无伦次得诉说着自己的彷徨无措。
萧老夫人心如刀绞,爱怜地擦着她的眼泪:别怕,祖母会护着你的,有祖母在,谁也别想伤了你。等祖母好一些,咱们就去别庄,离这些是是非非远远的。rdquo; 人都是健忘的,过上三五年,这些事也就淡了,背靠侯府,再以珺儿品貌,还怕寻不到一门好姻缘。
萧雅珺偎依在萧老夫人怀里,啜泣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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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儿,咱们回家了。rdquo;游氏牵着阿渔上了马车,
阿渔笑着嗯了一声,拾级而上。
游氏温柔地将她耳边碎发拨到耳后:这一路会经过好些城镇,来的时候我也没仔细瞧瞧,回去的路上正好长长见识,遇上好玩的好吃的,我们就停一下。rdquo;
游氏的喜悦从容与前世的愧疚痛苦截然不同,前世,原身杀了周父,假死离开白石县,惶惶如丧家之犬。他们没有直接回京城,而是去了另一座城市,她被改名换姓安排了另一个身份,在那里养了大半年,养出了一个人样,像是个好人家里长大的孩子,才被接回侯府。
这一世,周父没死,没有恭王的施压。不需要落荒而逃,更不需要委曲求全。
顾虑着阿渔的身体,来时只花了十天的路途,回程用了一个多月。游氏有意放慢行程,每日只下午赶路。一路见缝插针地教导阿渔世家规矩常识,避免回去后闹笑话。她自然不嫌女儿,可外人却不会这么宽容。一开始她们会因为她的遭遇而宽容,但是慢慢的却会因为她表现不够好而耻笑鄙薄。
游氏教得认真,阿渔假装学得很认真,之前的有缘人里,有好几个世家贵女,那一套规矩,她了如指掌。
我们瑜儿真聪明,娘都要没东西能教你了。rdquo;游氏喜上眉梢,怕女儿适应不了侯门生活的不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骄傲和期盼。她相信假以时日,她女儿必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贵女。
阿渔唇角微微上翘,似乎又觉得骄傲不好,赶紧往下压:是娘教的好。rdquo;
孩子气的模样,让游氏眼底笑意更浓,苦难让瑜儿过于沉默早熟,这样的女儿让她心疼。
下午,离开驿站,继续赶路。
萧阳进了马车,教阿渔常用的成语诗句,这是游氏吩咐的,有心培养他们兄妹的感情。纵有血缘天性,然终究陌生,相处才会亲近起来。
我们先把昨天的内容温习下。rdquo;萧阳,坚持不懈会写吗?rdquo;
跪坐在案几前的阿渔提笔写下这四个字,如春蚓秋蛇。
对着歪歪扭扭的字,游氏和萧阳脸上是毫不作假的满意,书法非一日之功,才学了两个月,能写成这样已经是进步神速。
阿渔略带忐忑:我,写对了吗?rdquo;
对,rdquo;萧阳不吝啬称赞,妹妹这样的情况最需要的是鼓励,懈字复杂,妹妹一天就记住了,比我当年还厉害。rdquo;
阿渔轻轻地笑了,目光晶亮。
萧阳:那你知道这个成语的意思吗?rdquo;
阿渔回,坚持到底,毫不松懈,比喻有恒心有毅力。
萧阳点头:一件事情要想成功,必须坚持不懈。rdquo;
阿渔微笑点头,心里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转眼,就到了京城外。游氏细细端详阿渔,调养的时日尚短,虽然形容比刚见面时好了不少,可还是过于瘦小羸弱,胜在气质淡然,不会让人觉得小家子气。
游氏心疼地摸了摸阿渔瘦削的肩膀,出门在外多有不便,眼下回来了,她就可以好好调理女儿的身体,将她前些年亏损的元气补回来。
再过半个时辰就到家了,今儿你父亲休沐,也在家里。rdquo;正说着话,就感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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