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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苦了,我不想喝。我有点困,先睡一觉。rdquo;阿渔直接把药碗放了回去,不顾宋奶娘和丫鬟的劝说,躺回床上,还翻了身背朝着众人:把小乖抱过来。rdquo;
    宋奶娘和丫鬟劝了几句见劝不动,索性也不劝了,颜嘉毓打出生就开始吃药,吃药吃出了叛逆心,就想方设法的逃,隔三差五闹着不肯吃药,遂也不作他想。
    宋奶娘道:那姑娘先睡一会儿,回头再吃。rdquo;又吩咐人抱小乖抱来,小乖是颜嘉毓养得一只波斯猫。
    阿渔抱着漂亮的小家伙躺在床上,身边都是披着人皮的鬼,还是猫靠得住。在没查清宋奶娘背后主子前,不好每次都拒绝宋奶娘加了料的东西,免得打草惊蛇,当务之急是尽快把解药配出来。
    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猫,阿渔开始整理记忆。
    颜嘉毓四岁丧父,随着母亲颜陆氏投奔外祖陆府,母女俩就在陆府住了下来。出了父孝便和比她大了四岁的陆家二公子陆明远定下亲事。次年,丧夫后郁郁寡欢的颜陆氏一时想不开,投了湖追寻亡夫而去。
    颜嘉毓便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面上来看,陆家对这个可怜的外孙女很是怜惜,一应待遇与陆家嫡女一般无二。却也改变不了寄人篱下的事实,闲言碎语令颜嘉毓性子越发敏感脆弱,唯有不断告诉自己,她长大了是要嫁给二表哥陆明远的,陆府就是她的家。
    所以当她无意中发现陆明远与安王府晋阳郡主似有暧昧,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敢去求证。
    撸猫的动作顿了顿,阿渔嘴角轻轻一挑。
    晋阳郡主是安王夫妇掌上明珠,而安王是手握重权的实权王爷,娶了晋阳郡主可谓一步登天。
    反观颜嘉毓,体弱多病无父无母无势力,唯有巨额财产和宣平侯爵可取,前者早就进了陆府库房;后者以她身子骨未必能顺利生下儿子,无子便是一场空,且一个虚头爵位哪有实权来得重要。
    于是,慢性毒药来了,颜嘉毓一病死,婚事自然就不存在,颜家几代人的财富也能名正言顺留在陆家。
    多好的盘算,却差一点被春心萌动的晋阳郡主毁了。倘若颜嘉毓真的进了六皇子府,不说她被下毒之事有极大可能会被御医发现,就是出嫁时的嫁妆,陆府怎么拿的出来更舍不得拿出来,外人不知道颜氏如何豪富,却也知道颜氏家财绝对不少。但凡陆府备不出一份丰厚的嫁妆,吃绝户的名声没得跑。
    不过也只是虚惊一场,阿渔摸了摸光滑细腻的脖颈,颜嘉毓想不开自尽了,比病死更加不会引人遐想。
    想着事的阿渔没一会儿就觉得困乏,这具身子实在太过虚弱。一觉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阿渔方觉精神好了些。
    宋奶娘说大夫人跟前的柏妈妈亲自送了礼过来替杜若灵赔罪。
    阿渔看了看,一支百年老人参,一个和田白玉花瓶,端地出手阔绰。每每杜若灵欺负了原身,柏氏都会周到的赔礼,次次出手不凡,谁人不说大夫人厚道知礼。
    然柏氏娘家早就没落了并无多少嫁妆,而陆氏虽是百年世家,家财却在四十年前那场衣冠南渡中丢了个七七八八,靠着暗中典当堪堪维持住了世家体面。和颜家结亲之后,终于不用典当度日,吃起颜家的干股。
    这些都是小时候一个颜家老仆告诉她的,还告诉她,陆家拿了颜家百万家财,她不是寄人篱下,她可以心安理得地住在陆府。后来,这个人不见了,颜家的下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无踪。
    欲壑难填,概莫如是。
    片刻后宋奶娘端着再次热好的药上来,神情如常,没有一丝心虚之色。第一次心焚如火,第二次愧痛难掩hellip;hellip;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不断催眠自己,姑娘这般孤苦伶仃地活着,和侯爷夫人团聚未必不是好事,说久了,她自己也信了。
    阿渔随手接过来,正要喝,小乖猛地扑过来,不慎打翻药碗。
    阿渔轻呼一声,弹了下小乖的脑袋:你这小东西,看你干的好事。rdquo;
    宋奶娘:这小家伙被宠坏了,幸好这药不烫,不然可怎么得了,姑娘可得好好给它立立规矩。rdquo;
    小乖似乎知道说的是自己,哧溜一下蹿了出去。
    宋奶娘好笑:脾气还不小。rdquo;招呼着丫鬟服侍阿渔换衣裳,又让人另去煎药。
    阿渔笑着道:奶娘也去换一身衣裳。rdquo;
    宋奶娘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溅了药汁的衣摆,道了一声好,退下换衣。
    她回到自己屋里反插上门,拿着钥匙开了衣柜,打开暗格,取出一个木盒,换了一把钥匙打开,木盒内放着一个白底蓝色花纹小瓷瓶,以及一小叠裁剪好的纸。
    宋奶娘打开瓷瓶,准备倒一些在纸上包好,待会儿要用,她是不敢把药随身携带的,万一掉了被人捡到,那就不好了。
    恰在此时,衣柜顶上飞扑下来一只大胖猫。
    宋奶娘惊叫一声,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小瓷瓶应声而碎,一地粉末碎片。
    小乖灵活的在宋奶娘肩膀上借力往下一跳,好奇地嗅了嗅,后腿往下蹲,尿了。
    宋奶娘脸色一变,伸脚就要踹,小乖喵了一声跑开,急促地叫起来。
    妈妈,怎么了?rdquo;外头的小丫鬟听到动静忙问。
    宋奶娘心里一慌:没事,是小乖跑我屋里捣乱来了。rdquo;飞快拿脚蹭了蹭,把那些毒粉糊糊踢进角落里,宋奶娘瞪一眼蹲在架子上的小乖,忍着恶心把滋了猫尿的碎瓷片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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