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摇头失笑:咱们就别在这王婆卖瓜了,之前不知道,眼下知道了,就该把事情办起来。rdquo;
柏氏那帕子按了按嘴角:母亲说的是,还请母亲替他们寻个好日子。rdquo;
陆老夫人点头:要的,只现下是七月,诸事不宜,待到了八月我把明远和毓儿的八字拿给慈容师太,请她算个好日子出来。rdquo;
七月乃鬼月,初一地府鬼门大开,恶鬼来到阳间,一直到三十日鬼门大关才会离开,所以七月是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月份,诸事不宜。
柏氏:母亲说的是,有劳您老人家操心了。rdquo;
柏氏走后,陆老夫人去小佛堂念了一卷经书,晚上躺在床上,过了良久才入睡。
同一片星空下,阿渔也没睡着。八月,颜嘉毓就出了事,所以她到死都不知道,陆明远曾经想和她完婚。
阿渔翻了个身,陆老夫人柏氏的话乍听就是十分寻常的家常,但是当有了怀疑之后,让人处处觉得微妙。
与此同时辗转难眠的宋奶娘想着碎了的那瓶药睡不着,犹豫不决该不该重新去要,一则怕挨骂;二则到底是吃着自己的奶亲手带大的孩子,哪能没有感情,少吃点药,也许能多活两日。
踌躇不定的宋奶娘纠结了两天,没等她纠结出个结果来,对方主动找上了她。
老爷得了一盒上等紫毫毛笔,命我给各位姑娘送来。rdquo;忠全家的笑盈盈奉上两个长方盒子。
这老爷便是陆氏家主陆茂典,现任礼部侍郎。
宋奶娘双手接过来。
阿渔笑着道:谢过二舅舅。rdquo;
忠全家又问表姑娘身子可好些?
阿渔道好。
寒暄两句,宋奶娘亲自忠全家的出门以示敬重,忠全家代表陆茂典而来,自然不得轻慢。
留意到临走前二人眉眼官司的阿渔微眯了眯眼。
忠全家亲亲热热地挽着宋奶娘出了院子,还一直往前走,嘴里说着热热闹闹的客套话。
走出一段路,忠全家的笑容不改,压低声音道:份量加倍。rdquo;
宋奶娘笑容霎时凝固,脸皮子抽了抽:为什么啊?rdquo;
忠全家的掀了掀眼皮,皮笑肉不笑:你家二小子该当差了吧,可想好去哪儿,不如去他爹那,也有个照应。rdquo;
宋奶娘的丈夫是一家当铺的管事,是颜家旧仆,自然,眼下这当铺已经是陆家的了。
听出里头威胁的宋奶娘不敢再多问硬着头皮道:正要找你说,那药瓶今儿早上我一个没拿稳,摔碎了。rdquo;
忠全家眼神冷下来:今儿摔碎的?rdquo;
宋奶娘不敢再扯谎:大前儿,大前儿下午,我没敢说,老姐姐饶我这一次,以后再不敢了。rdquo;
忠全家的眯了眯眼:这开弓可没有回头箭,你可别犯糊涂。rdquo;
宋奶娘冷汗涔涔:不会不会。rdquo;
忠全家看看空旷的四周:话我也不多说了,你都懂。明儿你来我这拿几个花样子。rdquo;
宋奶娘诺诺应是。
忠全家拍了拍宋奶娘的手,大声笑道:老妹妹送到这儿就成了,赶紧回去伺候表姑娘,若缺什么,只管派人来说。rdquo;
宋奶娘笑:老姐姐慢走,有空咱们吃酒。rdquo;
一回头,看见草丛里的猫,做贼心虚的宋奶娘吓了一大跳,捂住了胸口,跺着脚去了一声。
喵~rdquo;小乖懒洋洋地叫了一声,掉头跑开了。
宋奶娘拍了拍胸口,若无其事地回屋,就见阿渔认真地调着香,瓶瓶罐罐一大堆,令人眼花缭乱。她的动作有条不紊,长而卷翘的睫毛一闪一闪,如同纷飞的黑蝶,抬眸望过来的眼睛,瞳仁乌黑幽亮,像是盛着星月光辉,宋奶娘错开视线:姑娘都调好一会儿了,休息会吧,仔细累着。rdquo;
阿渔手上动作不停:不累,横竖也无事可做。rdquo;这可是她回馈六皇子和晋阳郡主大礼,只还差了几味药。陆府倒是有药房,她却不能去要,恐引人怀疑,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待她让晋阳郡主和六皇子自食恶果,分清楚这府里哪个是人哪个是鬼,完成这两个心愿,就能撕破脸了。
纵然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却也是烈士遗孤,她这一身的毒以及颜家巨额家产就是最好的证据。她手上是没有账本,甚至不知道颜家到底有多少财富,但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好贪墨,田产房铺这些在衙门记过档的产业却没法凭空消失,只要愿意查,绝对能查到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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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阿渔抱着猫上了床午歇。不是柏氏,也不是陆老夫人,居然是陆茂典。
颜嘉毓lsquo;自尽rsquo;,整个陆府的主子都有杀人动机,她活着出嫁会损害陆家每一个人的利益,在陆家地位越高,损失越大。陆茂典指使宋奶娘杀颜嘉毓,阿渔不意外。
但是,在那件事远没有发生的小半年前,陆茂典就开始下毒,想置颜嘉毓于死地,阿渔便有些看不明白了。
颜嘉毓是生是死,都不会影响颜家财产落入陆家之手,区别就是他们三房之间如何分赃。若颜嘉毓活着嫁入长房,长房最有资格多得。便是颜嘉毓提前病逝,长房也比二房三房有资格多分,且长房到底是长房,依着规矩,陆家这份家业都是要归陆明远继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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