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越发怀念以前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三房把火往二房身上撒,二房人多势众不肯吃亏,两房吵得乌鸡眼似的。
吵完闹完,三房有人想起了阿渔。
外甥女再心狠,还能彻底不管老太太,老太太可是她嫡亲的外祖母,又成了这样。rdquo; 陆三夫人抹着眼泪:外甥女最是心软一个人,气了这么一阵,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咱们去说说软和话,没准就原谅我们了。那些腌臜事都是他们干的,我们又没害外甥女儿。rdquo;
隔着杀母之仇,长房二房是别想再靠上去的。但是他们三房不同,他们没害颜陆氏也没害过颜嘉毓,他们是无辜的。
陆三老爷眼珠子转了转,是啊,他们又没对不起外甥女,顶多就是花了一些银子,外甥女能把百万家财都捐出去,就知道她不是个在乎钱财。眼下外甥女举目无亲,他们可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陆三老爷抱着希望前往大理寺,被奚落了一顿轰出来,吃了一肚子火,如今连两个小小衙役都敢嘲笑他。
一路,陆三老爷都是骂着陆茂典柏氏一伙人回来的,回到府里,春杏凑上来说老太太的药吃完了,要重新抓。
吃吃吃,哪来的银子。rdquo;陆三老爷气急败坏。
春杏缩了缩脖子,想说前几日,陆明远送来了一些银子,点名给老太太用,可终究没敢吱声,福了福身告退。
等一下,rdquo;陆三老爷忍着糟心摸了一角银子扔过去:抓药去吧。rdquo;老太太活着,陆明远就会继续送银子过来,算他还有点良心。且有老太太在,便还有让颜嘉毓回心转意的机会,她毕竟是老太太养大的,哪能不管老太太,消了气就好了。
今时不同往日,颜嘉毓现在可是皇帝亲封的县主,在皇帝跟前都有脸面。虽然颜家百万家财都捐了出去,但皇帝还是给她留了一些产业维持生活。只要颜嘉毓愿意原谅他们,他们就能继续过上好日子。
要是颜嘉毓真敢不管他们,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就敢豁出去闹个天翻地覆,端看她还要不要名声了。
陆三老爷发狠地想着,然后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却怕钉子。
程晏找了一群地痞无赖,对付无赖就得用无赖,逼得陆三老爷不得不带着陆老夫人离开京城。作为仅剩下的儿子,给嫡母养老本就是他的责任,至于陆三老爷会不会善待陆老夫人,那不在程晏考虑范围之内。
这位老太太能眼睁睁看着外孙女被毒害,枉顾亲生女儿的冤情,如今再凄惨也无法让人生出丝毫同情之心。
陆三老爷不想走不愿走,可他若是不离开京城,那群无赖就敢闹得他家破人亡,挨了几回教训,陆三老爷怕了怕了。千不甘万不愿地收拾少得可怜的细软,准备带着只剩下半口气的陆老夫人离开。
陆三夫人哭天抹地怨这个恨那个,颜嘉毓也没能幸免。
传到程晏耳里,冷笑一声。三房其他人不说,这对夫妻心知肚明自己吃用着颜家的钱财,吃人嘴短,但凡有点良知,都会多加照顾颜姑娘,可据他了解这对夫妻对颜姑娘就是个面子情。
现如今,颜陆两家结了死仇,这对夫妻夜半还有滋有味地商量着怎么哄回颜姑娘,继续寄生在她身上享福,等她病故接收她的财产。
程晏这个外人听了都气得顶肺,若是颜姑娘知道了,怕是得齿冷心寒病上加病。
三泉进匆匆进屋:小王爷,陆老夫人怕是不行了,她想见嘉义县主最后一面。rdquo;
程晏愣了愣,反问:不行了?rdquo;
三泉便说了经过,下午的时候,陆明远上门送银子,后脚陆若灵跟了过来,吵着闹着不肯要拿回来,在陆老夫人面前和三房的人大吵起来,把柏氏和陆茂典的好事从头到尾嚷嚷了一遍。床上的陆老夫人气得吐了好几口血,人眼见的就不行了,请来郎中直接说没得救可以准备身后事。
别的怎么闹都没必要惊动颜嘉毓,只陆老夫人不行了,程晏想着还是得知会她一声的好,走了两步,猛然顿住,他亲自去干嘛啊!
程晏莫名其妙了一瞬,调转脚尖:你告诉英韶,他会看着办的。rdquo;
三泉眼神微妙,他家小王爷这身体可比嘴巴诚实多了,还害臊上了。
半个时辰后,魏英韶风风火火地来了。
程晏诧异地看着他。
县主到底重情,还是去见陆老夫人最后一面了。rdquo;魏英韶催促:县主只带了宫嬷嬷和两个宫女,陆家一窝衣冠禽兽,老程,你赶紧去啊,晚了,县主就要被欺负了。rdquo;
程晏脸色一变:你就让她这么过去了,没派几个人跟着?rdquo;
魏英韶老神在在地拉了把椅子坐下:关我什么事,这不是你该做的事。rdquo;
程晏噎了噎: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对嘉义县主不是你想的那种。rdquo;他只是怜惜颜嘉毓的遭遇,并且愧疚于自己对她的怀疑。
魏英韶一脸你编你编你继续编我信了算我输。都这样了还不是,真亲上了才算是吗?
赶紧的,再晚,可能就迟了。rdquo;魏英韶二郎腿一翘,大爷似地往后一靠。
程晏气结,指了指他,走出两步,又折回来,拎着他的衣领再折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