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无曰笑了笑:“知道阁下的人可远远比你想象得多。”
许逸心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只微微一笑,便不再应答,他心里的古怪越来越重,直觉告诉他不应该让书柔和章无曰接触下去了。
章无曰看得出来许逸并不想多留,并不勉强,只又道:“还请凌统领回去的时候能替无曰同陌王问声好。”
许逸颔首。
两人总算出了这春花楼。许逸明显松了口气。书柔却很为许逸担心。
许逸不明白:“你担心我什么”
书柔叹气道:“你对女人是不是不行”
“……”许逸凉嗖嗖道,“姑娘多虑了,在下并没有什么隐疾。”
书柔叹气叹得更厉害:“你现在连自称都是‘在下’了,时时不忘自己的位置,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逸:“……为了我们两个岌岌可危的友谊,你别说话了。”
书柔一拍手:“这附近恰好有一家大药铺,卖的药可好了,连那些个王孙贵族们也常来,云云,我们去看看吧。”
凌云:“……”
书柔一路连拉带扯,居然真的把许逸拉到那间药铺。
那药铺当真也像书柔说的那样,单是门口就已经满是人了。
书柔应该是以前经常来这里,这次再回来很激动,她拉着凌云,开心道:“小云云,你别怕,就算你真的不行,这里肯定也能医好你。”
她的声音不小,且音调偏高,硬是在这样闹腾腾的地方也将她的话完美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里有个人不行。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过来,不约而同地望向许逸。
许逸早就听说西北民风朴实,现在看这话一点不假,那些看向他的人的眼里不仅没有歧视还充满了同情。有的人甚至默默让开了位置。
空气突然很安静,在这一片寂静之时,一个女孩奶声奶气地道:“妈妈,什么是不行……”
女人一把捂住了女孩的嘴,抱歉地朝许逸一笑,并让了自己的位置,诚恳道:“小哥……有病莫诲医,我们不急,你先吧。”
许逸:“……谢谢……”
女人温婉一笑。
许逸:“告辞!”
她再看去,原本站在路中央的英俊青年已经不见了:“……”
书柔重重地叹气:“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女人担忧道:“这样怎么治得好呢。”
书柔也很担忧:“谁说不是呢。”
周围人药也不买了,七嘴八舌地献计献策,一时间仿佛这条街的人都有过不行的困扰。
书柔很感慨,当真是患难见真情。这就是她热爱人间的理由呀!
她走进药铺,正准备朝伙计开口,却听到一个熟悉的温婉的女声带着丝惊讶开口:“柔儿……”
书柔一愣,回头:“……娘娘……”
许逸回了宅子,他其实也想见识一下鹭国的都城,但现在多事之秋,元越和楚漠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许逸也猜到他们不顺利,因此也不敢在外面乱晃,免得出事,楚漠他们现在的麻烦够多了,实在不需要许逸继续添砖加瓦。
至于书柔,她本就熟悉这里,且许逸也看得出来她想单独转转,便也由着她去。
空旷的宅子在没有人的时候显得格外空旷。许逸半靠着房门坐在地上,只觉得面前空荡荡的庭院连空气也是沉默的。
背后倏地响起脚步声,许逸一愣,回过头,楚漠正半蹲下身,要给他披上一件玄氅。许逸下意识地要摁住那氅说不冷,但楚漠已经先给他披上了。
虽然楚漠有些事总是迁就许逸的看法,但许逸仍看得出来男人骨子里有些东西是不变的,比如说……控制。
“你们的情况怎么样?”许逸手指划过玄氅的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
“不行。”楚漠摇摇头,在许逸边上坐了下来:“寝宫都是元黎的人,而元于又固执地坚持让元越杀了书柔,娶阿依玛为妻。毕竟当初元越就是为了书柔出走的。这件事几乎成了元于的死结。”
许逸皱眉:“阿依玛”
“元于很久以前选给元越的未婚妻,也是贵族,算是政治联姻。阿依玛很久以前便喜欢元越,因此就算知道元越不爱她也不在乎。甚至愿意成为元于牵制元越的一颗棋子。”
楚漠难得的想了想:“她其实也很出色,鹭国男女平等,若不是因为元越,现在也必然是个女中豪杰。”
许逸挑眉:“陌王殿下对鹭国倒是很熟悉。”
楚漠淡淡道:“不及熟悉你的千分之一。”
许逸:“……”
许逸笑了一声,一时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便靠着房门,看向庭院上的天空。
碧蓝的天空,一望无垠,远处青黛色的群山缥缈地显在空际,遥远而不可捉摸。
“这里的事解决了,我带你到处走走。”楚漠的声音响起。
“嗯。”许逸轻轻道。
书柔和元越是一起回来,许逸有些惊讶,听他们两人说话才知道原来是碰巧遇上的。
书柔:“你们今天入宫情况怎么样?”
元越揉揉她的脑袋:“也不看看是谁出马,你男人难道还会失败吗?你就等着看吧。”
许逸一愣,下意识看向楚漠,楚漠脸色却如常。
书柔满意道:“宝贝恭喜你,我们岌岌可危地关系暂时稳定了,我刚刚还想着如果你们不顺利的话我要怎么委婉地表达分手,毕竟我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小姑娘,对那个共度一生的人的要求必须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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