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燃思及此,又后悔又自责,吻了吻孟眠冬的额角道:“对不起,我们回家吧。”
“不是你的错。”孟眠冬将脸颊贴在闻燃的心口,“带我回家。”
回家后,闻燃先是喂孟眠冬吃了药,而后便将孟眠冬抱到床上,并守在了孟眠冬身边。
孟眠冬依旧蒙着塑料袋,颤声问道:“闻燃,我是不是个□□烦?你遇见我后,就一直被我麻烦着,根本没有好事。”
闻燃摇了摇头:“不,你不是个□□烦,遇见你就是我此生最好的事。”
孟眠冬稍稍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玩笑道:“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可能当时你的眼神不太好。”
闻燃微笑道:“那我的眼神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么?”
“我会对你负责的。”孟眠冬已觉得好了些,堪堪拿掉塑料袋,一阵呕意却又汹涌地冲了上来。
他猝不及防,呕吐物污染了闻燃的衣裤、以及床单、被套。
闻燃赶忙抽了抽纸来,为孟眠冬擦拭唇瓣、下颌,又扬声唤来刘阿姨帮忙换掉床单、被套。
这期间,孟眠冬不断地向闻燃道:“对不起,对不起……”
闻燃制止不了,索性吻了一下孟眠冬的唇瓣,逼得孟眠冬怔住了。
换床单、被套要一点时间,闻燃便将孟眠冬抱到了自己房间去。
没想到,背脊一触到闻燃的床,孟眠冬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因为有闻燃在的缘故么?
他的身体本能地不敢与闻燃共处于一个私密的地方。
闻燃见状,心中了然,只能将孟眠冬抱到了沙发上。
而后,他用热毛巾来为孟眠冬擦脸,擦过脸后,孟眠冬又半蒙上了塑料袋。
闻燃低声问道:“你这几天来,一直是这么做的么?”
“嗯,这样就不会弄脏别的地方了。”孟眠冬一派天真地道,“我是不是很聪明?”
闻燃知道孟眠冬不是在苦中作乐,而是实心实意地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尽管由他看来,半蒙着塑料袋的孟眠冬令人心如刀绞。
紧接着,他耳侧突然响起了孟眠冬的催促:“你为什么不快点去将衣服换掉?”
穿着沾有呕吐物的衣服当然不适,但他却没有半点觉得恶心,便也不急着换,而是道:“你把塑料袋拿下来,我就去换衣服好不好?”
“我……”孟眠冬脸上满是迟疑。
闻燃忽而意识到这番话与要挟无异,不该这么说,当即站起身来道:“我去换衣服。”
孟眠冬补充道:“你再洗个澡吧,很脏的,一定要洗。”
“不脏的。”闻燃抬手抚了下孟眠冬的眼帘,“到你睡午觉的时间了,而且你也累了,快睡吧,等刘阿姨换好床单、被套了,我会把你抱回你自己的房间的。”
被闻燃的温柔包围着,孟眠冬满心歉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合上了双眼去。
闻燃到底还是按着孟眠冬的意愿,去洗过澡,换好家居服,才回到孟眠冬身边,这时,床单、被套都已经换好了,孟眠冬没有睡着,但是在努力地装睡,他也不戳破,而是抱起孟眠冬,进了房间去。
他将孟眠冬放在床上,然而搬了把椅子,又拿了本书来。
片刻后,孟眠冬忍不住伸长了手,勾了下闻燃的尾指。
闻燃低下头去,在孟眠冬的尾指上落下一个吻,才任由孟眠冬羞怯地收回了手去。
在孟眠冬被心因性呕吐折磨着的时候,孟凝夏亦是焦头烂额。
她成绩优异,长期在年级段前三,受到各科老师的器重。
她和另一个男同学常常轮流第二、第三,但同班的一个女同学王芸却从高一开学起便稳居第一。
她在学习成绩上十分有好胜心,每天晚上做梦都是自己考上了年级段第一,就这么梦了二年多。
她一直拼命地学习,读书期间四五点便已坐在教室了。
但这学期的期中考她还是没考到年级段第一,更令她不甘心的是她同第一名的王芸总分仅仅差了一分。
期中考之后便是月考,老师们还没改好卷子,午饭时间,办公室空无一人,门虚掩着,卷子摊在办公桌上。
她为了节约时间,一向都是吃饼干、面包的。
教室里仅仅她一个人,她一边做着数学题,一边吃着饼干,心里陡然窜出一个念头:把她答案改掉就可以了,现在办公室里肯定没有人。
这个念头实在压不下去,她挣扎间,双脚已走到了办公室前,办公室里果然没有人。
她走进办公室,最近的数学老师桌上正摊着数学试卷,她颤着手,找出王芸的数学试卷,将其中一道题的答案从“0”改成了“10”。
这道题价值五分。
她放下水笔,背后已泌出了一层汗,佯作镇定地走出办公室,被东北风一吹,整个人顿时冷得瑟瑟发抖。
她回到教室,继续做题,心中是做了坏事后的心虚,但又含着一点快意。
一天后班主任公布了月考成绩,她终于得到了年级段第一,讽刺的是她只比第二的王芸多了四分,如果她不改答案,那么年级段第一又不会是她的。
她受到了班主任的称赞,同学们也分外吃惊她竟然能超过王芸,获得年级段第一。
她沉溺在虚假的满足中,有一天,一个男同学经过她的课桌旁,目不斜视地道:“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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