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许是眉眼常常被闻燃亲吻的原因,纵然被舔舐眼泪,孟眠冬也并不如何害怕。
紧接着,他的唇瓣忽而被闻燃吻住了,首先是若有似无的碰触,然后是结结实实的贴合,再然后,下唇瓣竟是被闻燃半含入了口中,末了,闻燃趁机探出舌尖来,蹭过他的齿列,方才撤去了。
他犹自发着怔,耳侧却响起了闻燃的嗓音:“抱歉,我过分了。”
“没关系。”他们分明已经是恋人了,闻燃却因为亲吻了他而道歉,该道歉的是他才对吧?
思及此,他稍稍松开唇齿,并覆上了闻燃的唇瓣。
闻燃禁不住诱惑,探舌而入,唇齿相接的滋味已是久违了。
他沉迷其中,一时没有顾及孟眠冬,直到孟眠冬的战栗从唇齿渡过来,他才将孟眠冬松开。
孟眠冬脸色有些发白,但一双手却隔着棉被,攀着他的双肩。
“我……”孟眠冬呼吸急促着,“我明明觉得很舒服,我明明很想和你接吻,像真正的恋人那样接吻,我为什么会害怕呢?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闻燃安抚道:“没事的,我们慢慢来。”
说完,他用手指揩去孟眠冬唇上残留的津液,按下呼叫器,麻烦护士将医生请来,又对孟眠冬道:“帮我把陈溧叫来好么?”
“好,我马上去。”孟眠冬平复了呼吸,才走出病房。
闻燃望着孟眠冬的背影,口中眼泪的苦涩扩散开去,他后悔着自己太过莽撞了,因为孟眠冬主动让他亲吻了脚踝,他便得意忘形地想试试能不能再进一步,但显然不行。
没多久,医生便进来了,医生走到他床边,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头疼么?”
闻燃答道:“头不疼,全身都不疼,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叮嘱道:“你额头上破了道口子,脸上、手上擦伤了,还有些轻微脑震荡,都不严重,随时都能出院,但一定记得要好好休息。”
闻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医生。”
由于晚上是不能办理出院手续的,因此,闻燃打算住上一夜再出院。
医生离开后许久,陈溧才随孟眠冬走进了病房。
孟眠冬听闻燃说医生已经来过了,不放心,要亲自问清楚闻燃的病况,当即追了出去,只余下陈溧陪着闻燃。
闻燃了然地问陈溧:“你之前在门外么?”
陈溧之前确实在门外,他刚刚想要进来看看闻燃的状况,却从门缝中瞧见了闻燃在同孟眠冬接吻,便避开,去天台抽烟了。
他奇怪地道:“闻先生,你看到我了么?”
“没有。”闻燃分析道,“但依照你的脾气,我出了事,你一定会守在旁边,不会走远。你既然走远了,说明你肯定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陈溧默认了,又玩笑道:“要不是孟眠冬很担心你,我还以为你在欺负孟眠冬。”
“我本来就在欺负眠冬。”闻燃低叹一声,进而正色道,“我昏迷了多久?”
陈溧看着手表道:“我瞧见你和孟眠冬接吻的时候,是十一点五十八分,现在是十二点十分。”
“将近一天么?怪不得眠冬一看到我睁开眼睛就哭了。”闻燃回忆道,“昨天,我开车从主干道进入一条没有摄像头的小路时,忽然刹车失灵,左前胎漏气 ,再接着,就有一辆车冲了过来,这一切未免太凑巧了些。”
“对方在送到医院后,已不治身亡了。”陈溧沉声道,“更凑巧的是你的行车记录仪也坏了。”
“不治身亡了?”即使自己不是蓄意杀人,且是对方莫名其妙地窜出来的,才出了车祸的,但听到对方的死讯,闻燃仍旧不由自责起来,后又想了想,道,“我当时有些头晕目眩,全然不记得我出车祸前,行车记录下有没有坏。”
“麻烦的是……”陈溧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闻燃,“对方是一名财经记者,今年十月份报道过你父亲的花边新闻,以及我们公司长期逃税漏税的新闻——虽然事实证明我们公司并不存在逃税漏税的违法行为,但因为他的报道影响过大,以致于我们公司的股票一连跌停了五天,而且他死前正在调查你祖父年轻时曾经涉黑的事,还写了邮件勒索你。”
“原来是那个记者。”闻燃奇怪地道,“但我并没有收到过他的勒索邮件。”
陈溧回答道:“在你邮箱的垃圾箱里,没有打开过,不过他在标题上就写明了他已有你祖父曾经涉黑的证据,并向你勒索十个亿,因而即使没有打开过,你也不能证明你不知道邮件的内容。”
“十个亿,这胃口倒是不小。”闻燃苦笑起来,“所以,我是有杀人动机了么?刹车失灵,左前胎漏气,行车记录仪损坏,没有摄像头的小路都会被认为是我故意的。但我若是当真要杀人,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不如买/凶/杀/人来得安全。”
“十个亿是因为他欠下了巨额赌债。”陈溧又猜测道,“你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才更能证明不是你所为吧?”
“照你这么说,我的杀人嫌疑更大了。”闻燃肃然道,“那我又怎么会知道他将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小路上?”
“那条小路上有一家棋牌室,他每天都会去那打牌,你如果是蓄意谋杀,很容易就能掌握他的行踪。”陈溧束手无策,“目前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你是杀人凶手,而且舆论上,特别是微博上都站在死者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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